霍长靖迅速低下头,后退两步。本以为宫落云晚些定会来殿下身边伺候,未免尴尬,他便早早的来,谁知竟还是遇见了······
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为何一大清早从殿下房中出来,还是如此随意的装束,昨晚发生了什么,自不必说。
“霍世子。”
见宫落云同他行礼,霍长靖立刻侧了身,不敢受她全礼,亦回礼道:“宫姑娘。”
“不是要去看药熬了没?还不去?”萧允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握着宫落云的肩,甚是亲昵的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我已命夏信带着你那两个婢子去将你的东西搬过来。”
宫落云面上一热,余光极为尴尬的瞥了眼霍长靖,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殿下。”
“云儿昨夜可是应下孤落,不准不作数。”言语之中掩不住的笑意,手腕翻转,便让那只讨饶的小手落入自己的掌心,见着宫落云点点头,才放过她。
“快去吧。”直到宫落云走远,见着霍长靖的的身子又弯了些,这才满意的压下唇角,“进来。”
“可是都城有了动静?”萧允昭斜靠在软榻上,一改方才的温柔,无意识的摩挲着扳指,面泛冷意。
“三皇子已然按捺不住,不仅笼络朝臣,今日也开始私下囤积兵马。陛下之前也敲打了几番,但,他听到殿下的伤情迟迟不见好转,野心便再也藏不住。但恐怕三皇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笼络的那些是殿下的人。”
萧允昭勾了勾唇,“让逸尘不必打草惊蛇,暗暗搜集证据,否则只是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要打就一网打尽!
“是。”轻柔的脚步越来越靠近,萧允昭轻咳两声,果然见着宫落云满脸的着急。
“你瞧,我说让你多休息几日你不听。那伤口那样深,哪是养几日就能好的?”
霍长靖看着站在萧允昭身边的宫落云,垂下了眼,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
“云儿说的是,还是我太着急了。”萧允昭笑看着宫落云,十分顺从的将那碗汤药喝了下去。这时夏信也带着人将宫落云的东西搬了来,本就不多,自然没费什么功夫。
“将东西放下。”萧允昭看了眼跟在夏信后面的若薇和含琳,便指了指她们,“都退下,你们两人将你家小姐的东西归置归置。”
他向来不爱让旁人碰自己的东西,对云儿亦然。只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向来比男子多,何况方才还有几个内侍,他自然不愿。倒是勉强能接受云儿的两个婢子碰那些东西。
“太医说用了药两刻钟之后方可用膳食,殿下待会儿在用膳可好?”
“云儿会饿么?”虽是问着,却让人先将膳食端了上来。
“臣女不饿。”宫落云摇了摇头,“云儿可以陪殿下一同用膳。”这样一说,萧允昭自然笑开了眼,“也好。以后我早些用药,便不会让云儿同孤一起饿肚子。”
接下来的日子,萧允昭便继续装起重伤未愈,宫落云自然陪在一旁。
许久不见太子露面,不仅永州人心惶惶,得到消息的都城亦然。
萧怀瑾与朝臣们走得越发近了,本是私下囤积兵马,因着得到了消息,这几日便越发猖狂了起来。
这些日子,因着萧允昭和宫落云同在一处,府中的宫人们对宫落云便越发的尊敬了起来。如今还有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是宝贝宫姑娘宝贝得紧。宫姑娘面上的笑多一分,太子便宽和一分。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姑娘,没个几层皮,怕是承受不住太子的雷霆之怒。
青葱般的玉指在他身前忙碌着为他整理衣襟,因着这些日子萧允昭一直称病,所着的衣衫也多以宽松柔软为主,虽然舒适却也是极容易弄乱的。
“别忙了。”萧允昭抱住宫落云,噙住她的唇,直到她肯依着他纠缠个彻底,才肯放过她。
永州的灾情也因着雨季渐渐过去,以及不断运来的粮食、医药而减缓,甚至有了良好的趋势。因此即便这些日子萧允昭不露面也无妨。
自然,永州及周围一带的每一件事都瞒不过他。
前些日子那些刺客已被斩首示众,萧允昭看了眼证词,收了起来,心中嗤笑。这么多年过去,老三仍是如此不长进。
“云儿在想什么?”
这几日他与云儿同在一处,要么对弈,要么同看一卷书,要么是他为她作画,或临窗浅眠,或娴静凝望,或沉溺书卷,或含情娇羞,每一幅都舍不得叫旁人瞧上一眼。
这些日子,他们好得如同新婚一般。只有霍长靖等人来与他议事时才会回避。
忽一抬头,见她微拧着眉,凝神而望,便将她搂进怀中。
宫落云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下一刻便放松的依在他怀中,再没有一点戒备,这让萧允昭更加开心。
“殿下可知道元康二年的事?”
“元康二年?”萧允昭想了想,“那时云儿才五岁吧?”也是在那一年,宫家大殇,云儿也没了父母。稍稍拧眉,看着云儿期待的眼神,终是回道:“云儿是想问你爹娘的事?”
“嗯。”宫落云点点头,明亮的眼眸却在下一瞬黯淡了下来,“ 不过殿下那时才十岁,怕是也不知道。”
“说说,万一知道呢。”
宫落云静了片刻才开口道:“云儿想知道那时宛州起了瘟疫是真的吗?”
萧允昭想了想,“那时的事孤确实不甚清楚,但仍记得元康二年,天灾频发,父皇即位没几年,边境不断来犯,那时孤许久都不曾见过父皇,母后也为了缓解灾情和军需捐献了金银首饰,都城中贵妇人皆效仿,但即便如此,仍听太傅提到国库空虚,那宛州······”细细想着,不禁拧紧了眉,“那时父皇几乎是宿在御书房,宛州好像是疫情最严重的一个。”
宫落云手掌一抽,不自觉的抓紧了萧允昭的袖子,“果然是疫情?”
“是,孤想起来了,确实是疫情。那时险些焚城。”萧允昭看着她面色苍白,不禁搂紧了她,“云儿可是想到······”
宫落云按下心中疑云,摇了摇头,“记得三岁时,爹娘便离了都城,五岁复见爹娘,却只是短短相聚,从小到大,他们都不肯提及爹娘的事,我只是想知道罢了。”触到萧允昭担忧的目光,云儿温婉一笑,“是云儿不好,惹得殿下忧心了。”
“什么话!”收紧了手臂,唇瓣磨蹭着她的眉,“从此以后,不管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云儿都可以同孤讲,即便不能为云儿解忧,也能陪着云儿一起担着,知不知道?”
“嗯。”宫落云点了点头,眸间晶亮,“云儿遵殿下口谕。”
萧允昭被她偶尔的淘气逗乐了,亦逗趣道:“孤的太子妃如此乖巧,实该好生奖赏才是。”
还不及宫落云回过神,便缓缓将她惑人的身子压下,轻解罗衫,肌肤相贴。
叫她在他的身下,越发妩媚,亦越发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