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见萧允昭来了,李嬷嬷稍稍看了会儿,这才赶忙迎了出来,“娘娘这些日子宫中事务繁忙,所以午睡总会久一些,现下约莫着也该醒了,奴婢这就去看看。”
萧允昭看了李嬷嬷一眼,对于母后身边的这两位嬷嬷,向来是有着三分敬意的。“既然母后正睡着,又何须让太子妃在风口里久站?说话就要元朔,若她病了,嬷嬷难道要孤单独赴宴,平白给人笑话?”萧允昭说着,方才还有些热络的语气渐渐清冷起来,眉骨亦低了几分。
李嬷嬷面上一紧,自然知道这是萧允昭发怒前的征兆,且怒气不小,只好连连道:“是老奴糊涂、老奴糊涂。”她们虽常年伺候在娘娘身边,即便是再有面子也万万不敢在太子面前做大,当今太子什么没经历过,自然知道太子妃并非是她一个老奴就能磨挫得了的。
这一番冷斥不过是敲打她不知规劝皇后娘娘罢了。
宫落云微微抬头,不禁将目光定在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只是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方才还吹着身子的风现下好似被挡住了些。
“嬷嬷也是女子,该知女子在世上本就艰难,后宫女子更是难做,何苦非要为难于人?”
此言一出,李嬷嬷饶是在宫中历练多年,那张脸却是再也挂不住了,瞬间通红着道:“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甄雅娴看着萧允昭,呼吸不禁急促了些,面上微红,若是之前因着对东宫太子的仰慕与攀附,此刻却是萌生对萧允昭、她的夫君的爱意。
眼角从宫落云身上扫过,顺势就转了方向,恰好对上了甄雅娴的目光,一瞬间,甄雅娴耳垂泛着娇俏的红。
见萧允昭恰好对上甄雅娴的目光,宫落云眸中一裂,不知不觉染上极薄的水雾,心中好似被重锤击打,堪堪别过眸子。
萧允昭眸光一扫,“走吧,莫要扰了母后休息。”
“是。”甄雅娴目光热切,提步跟上。
宫落云正犹豫着,却听他冷声道:“太子妃还要让孤等到什么时候!”
金黄色的马车在此动了起来,角落及膝高的炭炉散发着热气。
萧允昭将大氅解开,“会冷吗?”
宫落云身上稍稍绷住,正犹豫着要不要抬头,却听甄雅娴道:“多谢殿下,臣妾不冷。”
“嗯。”萧允昭顺手又扔进两块炭,眸光一扫,再不言语。
恼人的沉默肆意蔓延着,车驾已到了东宫。
宫落云因犹豫着要不要向萧允昭道谢的思绪随着马车一停,只得跟着他下了马车。
“太子金安、太子妃金安。”
“甄昭训安。”
入了东宫,甄雅娴再不能跟着萧允昭,只得向他二人行了礼,往自己的浣莲轩去。只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叫伺候在庭院里的人瞧了个清楚。
因着下午太子殿下带着甄昭训去请安,所以在众人眼中甄昭训自然是不同往日。
宫落云咬了咬唇,小跑两步跟了上去,正伸手欲拽萧允昭的袖子想要同他道谢,却见萧允昭急急停下脚步,于是便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娘娘小心。”夏信自然是不能扶的,幸好宫落云身边的宫婢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
“殿······”
“跟着做什么?滚!”
宫落云一愣,仰头看着“沁云殿”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当下什么顾不得,只得匆匆福了福身,疾步走了进去。
萧允昭看着她过分瘦弱的身子,眉头的结无论如何都松不开。
······
在皇宫之中,除了皇帝皇后之外,哪里有绝对的尊卑?谁得宠,谁才是尊。
今日在沁云殿门口,萧允昭那一声“滚”,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东宫,甚至······传遍了后宫。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甄雅娴看着比平日不知精致了多少倍的菜肴,还有早已超出她份例的银丝碳,眉眼含笑。
不到一日,她便成了这东宫最得宠的人!
此时的沁云殿,又是另一番景象。
“娘娘,可好些?”虽然炭火够用,但比太子妃该有的份例竟少了不少,这少掉的去了哪里,无需费心猜测。
“无事。”
今日吹了一下午风,回到东宫时已经有些头痛,幸而泡了热水,又喝了姜汤已经好太多。还有太医开得御寒的方子,自然无事。
“好了,你们下去吧,本宫累了。”
宫落云看着炭火,无力的勾了勾唇。这几日服侍在她身边的人虽是称职,但远近亲疏自然不同。份例少了,也不去争,或者是不想惹事上身罢了。若微与含琳也不知如何了?杖责三十已是极重,萧允昭可莫要再为难她们······
她虽有心打听,可几乎等同于禁足在沁云殿,什么事情也打听不出来。今日若非皇后叫她去请安,恐怕还不得出沁云殿。宫落云微微一叹,只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许是太医开的药有安眠之功效,混乱的思绪没有打扰她太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忽而听见门被打开,却无一个宫婢进来,宫落云一惊,斥了声“大胆!”随意拿了件衣服刚绕过屏风,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酒气。
“殿下·······”
“刚流了孩子不知道吗?去吹什么风!请什么安!”一边说着也不管自己半夜赶来身上带着凉意,解开自己的大氅就将宫落云包得粽子一样往床上一丢,顺势又拉过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
“殿下······”看着萧允昭似乎还停留在白日的记忆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扑扑簌簌往下掉。“我、我不想伤你的,真的不想······”
“哭什么哭!小月子的女人怎么能哭!不要眼睛了是吗!”宫落云哭得口齿不清,萧允昭喝得醉意朦胧,一个说不清楚,一个自顾自的给她擦着眼泪,谁也没听谁的。
“我叫你不要哭了听不懂吗!”她的眼泪如何也止不住,萧允昭气愤的使劲儿捶了捶床,几乎是啃咬的吻上了她。无需任何思考便揽住她的身子,原本宽松的寝衣半扯了下来,带着酒气吻近乎痴缠的落在她的颈间。
混着七分粗暴的亲昵却叫宫落云忍不住攀着他的肩背,却哭得更厉害了。
原来她并不如自己以为的可以这么轻易的放开他。白日里见到他同甄雅娴出双入对时的心痛此时不断拉扯着,被泪水打湿的唇不住回应着他,至少在这一刻,除了留住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帐内,被子和大氅胡乱的揉成一团,圆润的肩头半露,精致的寝衣裂了一两道口子,隐约露出身上粉色的印子,莫名带了些破碎感。
萧允昭也没好到哪儿去,热浪中零星的火点好似被点燃,身子中不断叫嚣着,每一股欲望似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体外,只想得到餍足。
女子柔婉的喘息好似一根根沾了油的柴,直叫这火柱冲天。
喘息尚未平缓,宫落云身子一颤,就被萧允昭紧紧的搂在怀中,一切的灼热只在一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云儿······云儿刚小产完,还、还不行······”
宫落云原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睛,渐渐地又烫得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