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萧允昭眸底一僵,这些日子,他们与以前别无二致,彼此之间更无所欺瞒,至少他以为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隔阂才是。
不自觉的握紧了玉佩,“你若还有什么不满,大可告诉朕,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不欺不瞒?”
宫落云面上坦然,再无一丝躲避,只是仍待这些迟疑。
看着萧允昭道:“萧允昭,我再问你一遍,这不是作为你的皇后,而是作为你的妻子宫落云,若孟琳的事再发生一遍,或有其他更危险的事发生,你还会这么做吗?哪怕是为了保护我,你真的还会这么做吗?”说着,以掌心覆上他的胸口,感受着胸腔内有力且平缓的节奏。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萧允昭看着贴在胸前的那只柔软的手,并未如以往那般牢牢握在掌心,而是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与她掌心相对,十指交握。
“那时候我就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前我以为云儿只是生气我的隐瞒,可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云儿既是我的妻,便该夫妻同心,共但风雨,比翼同心,方为夫妻。”
宫落云听着,只觉得一股股的酸涩上涌,可又抽不开自己的手,只能扭过头去,努力等待那股酸涩平复。
萧允昭也不催她,也并未如平常一样将她抱住好生安慰,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她重新面对他。
好一会儿之后,颤抖的肩膀终于静止,宫落云看着萧允昭,他的面上再也没有不让她窥见任何风雨的急切,而是平静的等待,等待她可以经历风雨,以更好的姿态与他比肩。
“我知道我自小被养在后宅,伯父、伯母,还有哥哥们都将我护得极好。也许在你的眼中,后宅的女子都是娇弱的,只能依靠夫君、儿子。但是萧允昭,世上没有真正柔弱的娇花,哪怕只是一棵小草,也都能经得住风雨。也许,我能做的有限,也不能帮你很多,但是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好好的站在你的身边,与你共护山河。”
宫落云说完,心跳得极快,忍着羞怯将目光定在他面上,看着他上挑的眉眼中尽是肯定与了然,宫落云知道他们的心才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所以,你还是我当初遇见的那个萧允昭吗?”
“当然,云儿的萧允昭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说着将宫落云抱在怀里,要他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要她明白,他的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皆是对她的尊重,“无论过得多久,无论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我永远都是云儿的阿昭。”
宫落云眼角溢出一滴泪,紧紧的靠在他怀中,不再言语。
也许在他的心里,她会一直是那个需要他保护,想要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女子。
但是她也知道,从今以后,即便是依靠大树而生的藤萝,也能与他共经风雨,也能在风雨之后绽放出点缀着他枝叶的洁白的小花。
从他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瞧了瞧,“其实比起金镶玉,银色反而更好看些。”
萧允昭耸耸眉,看着她将玉佩收入怀中,又听她俏皮道:“不过金色的反而跟皇上的龙袍更配。”
“朕的皇后如今越发的淘气了。”轻吻着她软软嫩嫩的耳垂,指尖如同逗弄小猫一样把玩着她的下颚,稍稍抬起,便欲吻住那张香甜可口的唇。
宫落云翻起掌心,隔在了他们之间。
萧允昭疑惑的挑眉,等着她的发难。
“你真的没碰孟琳?”宫落云说着,似乎是真的生气起来,眉间微拧,鼓起脸颊,又将他推远了些,“那时她来请安,总是晚来,说要与你晨间亲热!”
萧允昭不禁失笑,“皇后娘娘这醋吃得不嫌有点晚?”低声笑着,又将她强硬的抱在怀里,“云儿该知道朕上朝有多早,再说了,朕可是有洁癖的,朕有多护食,别人不知,难道云儿还不知?”
萧允昭有多挑,她自然是知道的。否则就不会连身边的东西,也只允许近身的人碰。
若是被他碰过,即便是打算要的,绝不会让旁人沾染半分,这一点,她早就了然于心。
她只不过是纯纯的故意找茬罢了。
本想着打个岔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缠,谁知那人却是一脸认真的贴着她的耳朵,“朕不信,有没有碰过其他人,皇后娘娘会不知道?若真是不知道,便让小昀子好好回禀如何?”
宫落云浑身一震,眸子僵硬的移到萧允昭身上,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你是一国之君,不能、不能胡来······”
“哦?”萧允昭挑了挑眉,突然横抱起宫落云,连御辇都没传,一路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宫落云进了降鸾宫。
今夜,降鸾宫并未传晚膳,更无一人在寝殿内伺候,只留了几名贴身的宫婢候在寝殿之外。
“皇上,臣妾错了······”素手险些要撕烂软枕,可他却变本加厉了起来。
“娘娘又弄错了,奴才可是小昀子,娘娘又在想谁?”
“萧允昭!阿昭!夫君······你饶了我吧······呜呜······”
“定是小昀子回禀的不够清楚,奴才该死·······这就重新来过!”
整整一夜伴随着男人的粗喘,皇后娘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和“小昀子”乖巧的回禀不断地在寝殿内回荡着,他好似不知疲倦般一次又一次,似隐隐听见鸡鸣之声,宫落云终于支持不住,昏死在萧允昭身下。
这一日,降鸾宫的宫人们手忙脚乱的伺候着萧允昭,早膳也来不及吃,皇帝一路急行着,内侍一路小跑着跟着,终于在上御辇的前一刻将穿戴整理妥帖。
向来规行步矩的皇后那一日直到皇上下了朝都未曾醒,也许是受了凉,嗓子喑哑着,缠绵病榻了好几日,日日汤药不断,过了七八日才能下床。
入了腊月,一场瑞雪之后,开了满宫的梅花。
萧允昭刚下了朝,便有内侍急急回禀道降鸾宫请了太医,皇后娘娘在各宫主子问安时昏了过去。
萧允昭一听,直接遣散了跟在身后的臣子,御辇也顾不上坐,急步往降鸾宫去。
皇后未醒,自然谁也不敢走。又见了萧允昭来,一个个怯懦着请安,见他面上铁青,即便有心为自己申辩,也不敢开口。
“如何了?”萧允昭懒得理她们,只对司婕妤点了点头,大步走入内殿。
“皇后如何了?怎么会忽然昏倒?这些日子都是谁在身边伺候,统统看住了!”
“启禀皇上,”姜忍带着一众太医急忙跪在萧允昭脚边,“皇上莫要惊慌,皇后娘娘无事,皇后娘娘大喜!”
“你······你说什么······”萧允昭还来不及收住怒容,就愣在了当场。当这样的错愕失态,是他自十二岁以来,从未有过的。
“娘娘有了身孕,但仍是在初期,身子受不住也是有的。”姜忍低着头,小心的回禀着。
“有了身孕?”
从未想到他们的孩子会来得这样快,萧允昭还来不及笑开,听着姜忍的话,刚扬起的嘴角便僵在了当场。
“只是看娘娘脉象应是双生子······”
不由自主的重重后退一步,“双生子!”
只在一瞬间,寝殿内喜气冷凝,伺候在内殿的人全都僵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