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所有嘉宾的手机上,都收到了小何发来的短信:
用餐时间已到,请各位嘉宾到博物馆的三楼用餐。
上官玉抬眼看向电梯的方位,笑容浅浅地从嘴角流露,“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新锐画家。”
宾州艺术博物馆的三楼,是一间极富艺术气息的餐厅。
但这餐厅一般不对外开放,只在有展览的时候,开放给作者和投资商、经纪人等之类的尊贵客人。
上官玉和奥菲斯到的时候,其他的嘉宾已经坐下,正在听柏梁和赵琴说话。
“……柏大哥本来想把《蓝》和《黑》都拍下来的,《红》的话我嫌颜色太艳丽了一些。
不过刚刚联系了盖文那边,他说这几幅图对他有重要的意义,都是不对外售卖的,所以我和柏大哥就另外选了两幅。”
赵琴装作漫不经心,实则炫耀地说着:
“这画买回去,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就是摆在家里好看。当然,过了几年后说不定可以增值。”
余日晚嗤笑一声,直接反驳:
“你以为增值那么好增的吗?多少专业的经纪人都看走了眼,凭你们两个门外汉,我看悬。”
“柏大哥,你看他!”
赵琴被这一盆冷水一泼,瞬间不乐意了,拉了拉柏梁的衣袖。
“哼,”柏梁冷哼一声,“千金难买我乐意,这两幅画也只有用不了几个钱,为什么不买回去呢?”
“柏氏家大业大,当然没问题了。只是柏总可别忘了,你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可都被全国人民看在眼里了。
以后要是碰到什么天灾人祸的时候,也希望柏总千万不要吝啬这一点点小钱,为国家、为人民多做贡献。”
余日晚不顾柏梁铁青的脸说了下去,说完之后,还不忘给柏梁和赵琴一个帅气的笑脸。
管彤戳了戳他,示意他见好就收。
她凑到余日晚耳边,小声地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就是这个脾气,干什么还要去作弄他们?”
“没什么,”余日晚双手抱在脑后,“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你就继续惹他们吧,哪天要是他们发起疯来,我才不会管你呢。”
管彤翻了个白眼,表示劝不动大傻瓜。
“咳咳咳,不好意思诸位,我身体不好来迟了,希望各位不要见怪,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一道如同十五六岁男孩的嗓音响起。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安慰他:
“盖文别着急,你身体不好,客人们都会体谅你的。”
上官玉和奥菲斯对视一眼,他们都认出了这个女声,就是之前阻止他们触摸画作的高个女性。
“各位尊贵的客人,盖文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来晚了一些,希望大家……”
高个女性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年轻男人,从电梯慢慢走出。
在看到上官玉和奥菲斯的瞬间,她呆若木鸡,知道内情的网友们仿佛都能听到她大脑中的卡壳声。
“……不要见怪。”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打脸环节终于来了。】
【哈哈哈哈哈,这女人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笑一年。你不是说,我们玉姐见不到盖文吗?想不到吧,玉姐就是要和盖文一起吃中饭的人!】
【晚晚也真是的,人人都有想要炫耀的东西。赵琴最想炫耀的,不就是柏梁的财力吗?你这么做,赵琴不得憋死?】
【真是少见多怪。琴琴哪里想炫耀了,你们可望不可及的,偏偏是她的日常。恐怕是某些人,因为这一点破防了吧。】
【笑死,你要是说我,我可以承认我穷。但你说余日晚,你是不知道这位小少爷一掷千金起来,有多么豪爽吧?】
【这个盖文怎么看起来这么瘦弱,看他作的画,我还以为是一个豪放不羁的人呢。】
“这个盖文,和我搜到的长得不一样啊。”
余日晚偷偷翻出手机,将之前搜到的页面递到奥菲斯和上官玉的面前。
奥菲斯飞快地扫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轮椅上的真人,嘴唇几乎没有动地回道:
“差别很大,但确实是一个人。”
余日晚收回手机,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盖文。
他搜索到的,是三年前盖文参加纽约新生代绘画比赛的获奖照片。
那时候的他虽然身高不显,长相带着近乎尖锐的聪明劲儿,脸上洋溢着的是独属于优胜者的意气风发。
而现在,在他们面前的盖文,不但坐着轮椅,而且双腿上还盖着颇厚的羊绒毯子,手中把玩着一支细细的画笔,时不时咳嗽两声,一看健康状况就欠佳。
唯一不变的,是他脸上那一双执拗的眼睛,依旧闪烁着锐气。
奥菲斯眯起眼,视线在盖文的身上久久停留。
在这位年轻画家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呢?
上官玉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于是她主动站起来,邀请道:
“没关系的,盖文先生。既然你身体不好,我们多等几分钟,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和身后的这位小姐,不如快快就座吧。”
见上官玉和奥菲斯没有告状的意思,高个女人终于褪去脸上的心虚。
她将盖文推到主人位置,又细心地调整好轮椅的高度,这才坐下来介绍自己:
“尊敬的客人们,我叫卡娜,是盖文的妹妹。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
她小心地瞅着上官玉,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求。
上官玉看了看她身旁的盖文,微微摇摇头,表示揭过了此事。
卡娜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妹妹看上去心思不深,倒是可以作为突破口。
上官玉看着她不加掩饰的动作和神态,暗自定下计策。
但她也不会就这么直接问,那多冒昧,总要再寒暄几句才能切入正题。
“盖文先生,刚刚看了你的画,我大为叹服。不知道你作画的灵感,都来自于哪里呢?”
盖文轻轻咳嗽一声,脸上表情并不是很明朗,“灵感,自然是来源于生活。生活就是一出戏,每一个事物都有被挖掘的价值。”
“原来如此,”上官玉点点头,“那么蓝黑红三幅作品,分别脱胎于什么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