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和奥菲斯说话间,江浸月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
“茶得我要吐了……”
江浸月大声地宣告,生怕另外两人听不见似的。
上官玉扫了她一眼,“我有个问题。”
“说吧。”
“你和我就算了,管彤怎么也不受影响?”
江浸月被问住了。
她不是研究药物的专家,说不出其中的具体原因。
但如果从原理上推断……
“可能,是因为管彤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做噩梦的经历?”
说完,不论是江浸月,还是上官玉、奥菲斯都沉默了。
连噩梦都不会做,这该是什么样的人生呐。
奥菲斯轻咳一声,“我估计老余也不会做,他没有那根筋。”
上官玉严肃地纠正,“不,他或许会梦到发型乱了,但一直整理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
江浸月放肆大笑,收获了另外两人的白眼。
上官玉看向窗户,窗外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丝鱼肚白。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浸月随意地拨了拨头发,“因为有趣呀,但是我只针对了你,这一次还真不是我。”
“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上官玉的第一反应就是亚当斯,但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出手,于是只能寄希望于江浸月,指望着撬开她的嘴,泄露出一些信息来。
江浸月张开了嘴唇,上官玉和奥菲斯屏住呼吸等待着。
“哈哈。”
江浸月笑出声:
“你们总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吧?”
“你理应如此,”上官玉不甚愉快地皱起眉,“哪怕你回去,也不可能再次得到信任。”
她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一个没什么善意的提醒。
其中的含义,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自然也是江浸月担心的地方,但她绝对不能在另外两人面前露怯。
永远不能表现出无助的一面,否则等来的不是帮助,而是毁灭。
于是,江浸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
“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信任可言,全靠威慑和镇压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上官玉没有再多说什么。
道理,他们都懂。
况且,上官玉也不是她的朋友,她们俩本就不可能真正走近。
“天亮了。”
安静中,奥菲斯轻声地说。
上官玉和江浸月同时看向窗外,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在经过了夜晚后,能够看到日出,实在是一件令人动容的事情。
“我要帮赵琴,应该怎么做?”
上官玉询问。
赵琴本是局外人,如今却被牵连其中。
上官玉本不想管,但想到她昨晚认真道歉的身影,这句话不知不觉地就出来了。
“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为什么要帮她?!”
江浸月从齿缝中挤出这个问题,冰冷的怒火骤然升起。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愤怒和刻薄表露得那么明显。
赵、琴。
呵,一个奥菲斯还不够,她的心里到底要装多少人?!
“上官玉,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会逞英雄了。和你关系好的要帮,和你关系不好的也要帮。
那么有一天,你必须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你又该怎么办呢?!”
江浸月语气不稳,快速走近了两步。
上官玉皱起眉,不明白对方在为了什么生气。
江浸月依旧没有退后,梗着脖子要求一个答案——
她向来不懂得见好就收,她只知道趁病要命。
同一时间,奥菲斯也凝着一张脸,仿佛如今任何事情都无法令他开怀。
江浸月的情绪,暴露得太快也太多了,他似乎有些明白对方的用意了。
多么险恶的用心。
“江浸月,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况且,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奥菲斯的声音,格外清晰且冷酷。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点杀意,在他翠绿的眼睛里非常醒目,犹如黑沉沉旷野中的灯塔。
上官玉和江浸月都发现了。
江浸月尖刻地嘲笑:
“上官玉呀上官玉,你看看你选的人,他想要杀我!哈哈哈哈哈你选的人,和我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承认吧,你天生就适合黑暗,哪怕你就不想,周围的人也会逼着你下去。这是你的命运!逃不脱的!”
江浸月高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好似来自深渊的诅咒。
奥菲斯的脸色难看又无力,“你闭嘴!”
磨了磨后槽牙,他的眼睛里都冒着火光。
“你不要混淆视听!想法和做法之间,隔着一百个你。
就算我想一百次、一千次那又怎样?法律有哪一条规定了,人不能有杀人的念头吗?
我和你不一样:你蔑视生命、崇拜血腥,而我,只要她不允许,我就不会动手。
你的想法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奥菲斯的绿眼睛,因为强烈的感情而闪烁着,如同两枚稀世的宝石。
上官玉握住了他的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眼神平静地开口:
“我当然知道我选的人是什么样,他和你、和你们都不同。
另外,我不可能因为一个虚拟的假设,就放弃现在的计划,告诉我怎么做。”
上官玉没有陷入自证的陷阱,而是单刀直入,重新切入她想要的答案。
奥菲斯一动不动,忽然抬起另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臂遮挡住眼睛。
男性的本能中就充斥着占有和渴望,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本以为能够得到上官玉,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事实是,之后心意相通的每一天,都让他逐渐明白:
这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的磨合与收获,才是一段感情真正动人的地方。
上官玉心一软,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背。
江浸月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亲密举止,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她那总是高高扬起、充斥着傲慢的脸上,忽然显出了几分罕见的颓唐。
但那颓唐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赤裸却隐蔽的偏执。
上官玉抬起眼望过去时,她已经戴好了新的面具。
江浸月忽然笑了。
这样的情绪,不像是她正常时候会展现出来的。
虽然,她平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上官玉的神色戒备起来。
江浸月嘲讽一笑:
“紧张什么,你不是要问我办法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上官玉没有理由拒绝,心中却把对她的警惕程度再拉高了一档。
“方法很简单,四个字——”
江浸月的声音,猛地低了几个阶,以至于上官玉不得不屏息静气才能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