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和奥菲斯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奔到三楼。
杰夫正站在房间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杰夫,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官玉递过去一张纸巾。
杰夫没接纸,死死拉住上官玉的手,“妈妈,妈妈在浴室,快救她……”
奥菲斯一个箭步冲进去,上官玉抱着杰夫紧随其后。
浴室中一片狼藉,汉娜头上包着被扯下大半的浴帘,上半身浸在浴缸中,脚上的拖鞋全掉了,散落在距离浴缸大概半米的位置。
上官玉将杰夫的眼睛挡住,稍微凑近了一些。
她看到汉娜的上半身,已经被泡得浮肿发白,应该死去了有一段时间。
上官玉环顾了一圈,沉声道:
“奥菲斯,报警。”
奥菲斯点点头,立刻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杰夫在上官玉身上挣扎,哭着要下来:
“先打救护车……救救妈妈……呜呜呜妈妈……”
上官玉固定住他的小身体,以免他破坏现场。
“杰夫,你的爸爸在哪里?出了这么大事情,怎么没看到他出来?”
“爸爸……我没看到爸爸……”
杰夫抽噎着回答。
奥菲斯已经打完电话,闻言不禁皱起了眉:
“总不会,他也出事了吧?”
节目组从监控中,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立刻派了数名工作人员上楼查看。
其他嘉宾们听到动静,也紧随其后。
“天呐,汉娜!”
“怎么回事?!”
“这……玉姐,你们知道情况吗?”
“不清楚,我和奥菲斯是听到杰夫的哭喊声上来的。一进门,我们就看到汉娜倒在浴缸中了。”
上官玉摇摇头,带着杰夫走到了外面的房间。
“汉娜,怎么会……等等,那尼古拉斯呢?”
赵琴也发现了尼古拉斯不在,不由地有些担心。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他去了哪里,会不会也遭到了意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怎么了,怎么都围在我们房间?”
尼古拉斯越过众人,向房间内呼喊:
“汉娜,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多客人,你怎么也不出来招呼一下?”
见汉娜没有回应,尼古拉斯一脸歉疚地回转着身体,向众人致歉。
看到他一脸不知情的模样,不少人都偷偷抹了把眼泪,不忍告诉他真相。
“爸爸!呜呜呜……”
见到最亲近的人,杰夫一溜烟地从上官玉的身上下来,扑了过去。
“杰夫,你怎么哭了?”
尼古拉斯焦急地拉住杰夫左看右看。
“你妈妈呢?她怎么一直都不出来?”
上官玉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他。
尼古拉斯咖啡色的短发有些潮湿,藏青色的睡袍上满是褶皱,还沾了些落叶,臀部的部位也有些泥土,脚上踩着的拖鞋上也同样如此。
“妈妈……妈妈她……”
杰夫大哭,手指向了浴室的方向。
尼古拉斯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撇下杰夫,直直地向浴室跑去。
因为拖鞋抓地力不强,他狠狠地摔了一跤,重重跌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听得都替他痛。
但尼古拉斯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却又停在了浴室门口。
“汉娜?”
他轻轻地呼喊。
“尼古拉斯别看了……”赵琴不忍心地劝道。
尼古拉斯恍若未闻,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直到跪倒在汉娜的尸体旁。
“汉娜……汉娜?”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她,却又收回了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尼古拉斯泪流满面,大声地质问。
工作人员们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们也不清楚,据说是杰夫第一个发现的。尼古拉斯先生,警方马上就到了,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爸爸……呜呜呜……”
这时,杰夫走到了浴室。
尼古拉斯这才回过神,将他抱在了怀里,父子俩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样悲惨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
余日晚叹了口气,劝道:
“尼古拉斯,你还是先带着杰夫出来吧。他年纪小,再哭下去,只怕身体吃不消。”
尼古拉斯这才惊觉,连忙抱起杰夫就向外面冲。
上官玉提醒了一句:
“不如到其他房间,这里对他来说太悲伤了。”
尼古拉斯点点头,找了一间隔壁的房间。
杰夫到底年纪小,一早上又遭遇了不少事情,此时见到爸爸平安回来,就累得想睡了。
尼古拉斯把他放在床上,轻柔地拍着他的背,神情柔和而难过。
【我要哭了,尼古拉斯和杰夫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明明是一家三口来的,结果却永远地少了一个人……】
【我是学法医的,汉娜好像是不小心跌入浴缸,被塑料帘子裹住了头部,窒息死亡的。】
【汉娜还这么年轻……真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哪怕是明星也不能逃脱。】
【天有不测风云,我忽然想打电话给我爸妈了。】
【我也是,以后大家都要对自己的家人好一些。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一面,会不会就是最后一面……】
在尼古拉斯的安慰下,杰夫终于睡着了。
上官玉看着他把杰夫的手放进被子,又摸了摸他的脸蛋,这才开口:
“不知道尼古拉斯先生是从哪里回来,怎么好像刚从地上打了个滚的样子?”
上官玉语气探究。
“啊,这个啊……”
尼古拉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袍和鞋子,挠了挠后脑勺:
“是这样的,昨天我喝多了,洗完澡觉得特别热,所以就忍不住想出去吹吹风。
结果酒精一上头,我竟然在树林里睡着了,刚刚才醒过来。”
说到这里,他神情中多了几分自责:
“要是我没有出去就好了,这样子……汉娜就不会、不会……”
上官玉思索了一下,又问:
“那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尼古拉斯回忆了一下,“九点半刚过,因为那时杰夫醒了一下,我还跟他说了话,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上官玉点点头,安慰道:
“节哀顺变。”
上官玉冲奥菲斯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