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推开门，目光就紧锁住躺在病床上。
病床上的人双眸紧闭，那张总是笑的十分甜的脸，此刻却毫无生气。
旁边吊瓶的水一滴一滴流进她的体内。
脚犹如被沉重的铁链栓着，每一步都格外的难走。
杜壮壮起身，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悄悄地退到后面，把位置让出来。
这样的苏誉，太可怕了。
眼神、周身的气息，都像是恐怖片里怨念深重的鬼魂。
苏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近了，才看到她紧皱的眉头。
“是谁？！”他双手握成拳，极力忍耐才没有把拳头打在床上，太用力了，骨节“咯嘣咯嘣”的响。
眼眶红的厉害。
“我我不知道。”他目光直接射过来，仿佛要吃人一般，杜壮壮更害怕了，心底怵的发慌，“我跟警察找到她时，她……她已经昏迷了，雨下的很大，她在水里泡了很久，送医院的路上一直发高烧，所以才昏迷不醒。”
“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照顾她？”苏誉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充满悲恸：“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为什么没有……
他该拿什么来抚平她的创伤？
没等杜壮壮回答，苏誉先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跌坐在病床上，转过头望着床上的江瑶，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地说：
“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
……
夜幕降临。
江瑶是八点多的时候醒来的，目光涣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聚焦，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灯线不强，一切看起来都是昏昏暗暗的。
好多画面钻进脑海里，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坐起来，惊动了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的人。
苏誉立马睁开眼，“你……”喉咙干干的，像烈火在灼烧，有点欣喜但更多的是害怕，“你醒了。”
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她，小心翼翼的紧。
可还是惊扰了她。
江瑶肩膀一抖，眼神防备地转过头，见他抓着自己的手，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甩脏东西般甩开，坐着后退。
动作过猛，输液的针走动了，鲜红的血从针孔渗透出来，很快就湿了固定针的胶布纸。
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攥起了拳头，低着头，“出去。”
“让我留在你身边，”苏誉看着她，眼眶赤红，“好不好？”
不好。
不好。
“出去！”江瑶加大攥拳头的力度，抬手推他，“出去，你出去，出去啊！！”
越推情绪越激动，到后面已然崩溃。
“求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
“瑶！”何清清推门而入，手上的书包“咚”的一声落地，下一秒上前，二话不说拉开苏誉，侧过脸，表情冷漠：“她让你出去没听见？！”
伸手抱住她，“瑶，我回来了，对不起。”眼泪沿着鼻梁滑落，“对不起，我来迟了。”
江瑶没有说话，整个脸埋进她的衣服里，嗓音沙哑地说：“清清，我谁都不想见。”
“好。”何清清脸贴着她的脑侧，眼尾通红，“我帮你赶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