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出房间,来到花园中。洛基忽然松开福克斯的手:“等一下!”他急匆匆地朝着花园深处奔去。
福克斯纳闷地停下,循着他的踪迹慢悠悠地跟了上去。花园里种植着一丛丛鲜艳的玫瑰花,花朵簇拥着一颗粗壮的树木,那棵树已经老得掉光了叶子,枝干枯萎,但依稀能够辨识,它曾是一株极为茂盛的紫薇花。树木的顶端悬挂着许多紫红的果子,那是一种叫做艾尔丁果实的水果。福克斯摘了几个,放进口中品尝。艾尔丁果实的酸涩使她皱起了眉头,但她却舍不得吐出来。
洛基蹲在那棵树下,仰着脸,盯着树冠,喃喃自语:“爸爸妈妈……”
一道金色的光芒突兀地落在他面前。洛基吓了一跳,定晴一看,原来是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七块宝石,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送给你,阿佛洛狄忒的戒指。”
“你是……”洛基警惕地问。
“我是珀耳塞福涅。”她微笑着说。
“珀耳塞福涅?”洛基狐疑地打量着这位新任海神,“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忘了?我们曾在英国的王宫里见过面。”
洛基顿时恍悟:“哦,那个假冒公主的笨蛋?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
“我是珀耳塞福涅。”她提醒。
洛基挠了挠头:“哦……抱歉,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在海姆达尔家玩儿,你戴着个白帽子,披着斗篷,我没看清楚你的模样,你不介意吧?”
“当然,我很高兴我们还能再见到您。”
“是吗?”洛基有些失神。
福克斯伸手拍了拍他:“怎么了?”
洛基摇摇头,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带你四处转转,顺便给你做点早餐。”福克斯拉着洛基,沿着草坪缓慢而优雅地散步。
洛基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浮起暖意,觉得自己的内心也被阳光照亮了。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吃煎蛋、牛奶、咖啡还是烤肉?”她问。
“都想吃。”洛基答,“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好,你等我。”福克斯转过身,快步向厨房走去。
洛基站在原地,远远地凝视着她。
不远处的草地上,哈迪斯正和加百列坐在椅子上喝茶,一派平静祥和的景象。他们谈论着今年的夏季,讨论着冬天即将到来的气温,甚至讨论着今晚的月食。
“你看起来很担心?”他问。
“嗯。”
“我也是。”他说,“虽然我知道我们必须坚信这一点,但凡事都难免意外……”
西王母说:“你们在担忧什么?”
“我们担忧的东西太多,包括未来、现在和将来。如果我们输了,那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预测,谁知道我们能赢?”
西王母叹息:“如果真有未来,也不该由我们决定,不是吗?”
“也许吧,但愿上苍保佑我们。”哈迪斯说。
“上帝啊。”西王母闭上眼睛低低念诵。
一道金光从云端落下,将他们笼罩其中,一阵轻柔舒适的眩晕过后,众神睁开眼睛,惊异地环顾四周。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城市中央的广场上,这里是圣殿的中枢。广场边矗立着三尊巨型雕塑,分别是天堂山,圣彼得堡和阿波罗神庙。
“这就是阿波罗神庙?”哈迪斯抬头观察着这三座神庙。他注意到其中有一座神庙的建筑风格和阿波罗神庙截然不同,但也仅限于此,毕竟是一座废弃的神庙,而且它又是黑色,所以不太引人瞩目。哈迪斯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你说过要请我看烟火表演,可千万别忘了。”珀耳塞福涅笑眯眯地说。
哈迪斯愣住了:“我……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吧?”
“你没说过?我记错了?”珀耳塞福涅露出迷茫的表情。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是啊,也许是我记错了,我确实听你说过要邀请我看烟火表演,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你记性倒是不差……我们先去找你丈夫吧。”
“好。”
洛基正沉浸在刚才和福克斯的甜蜜约会中,突然感受到身体一僵,一股寒流从脊椎升起直冲头顶,令他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变调了:“你们!!!”
哈迪斯、珀耳塞福涅、普罗米修斯、波塞冬和海姆达尔六位神祗齐刷刷地把手按在武器的刀柄上。
“你们在做什么!!!”洛基厉声喊道,“你们疯了吗!”
“你是我们的敌人!”哈迪斯沉声说,“既然你敢闯入这里,就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洛基的嘴唇蠕动两下:“……不,我只是……我只是……”他慌乱地解释着,试图寻求理解。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所以来刺杀宙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我们放弃战争!对吗?”
洛基张了张口,半晌才憋出几个词:“我……我没想到你们会来……”
“你根本不需要想,因为你是不折不扣的叛徒!你和伏羲一伙,企图颠覆整个宇宙!”海姆达尔愤怒地斥责着。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叛徒……”洛基急切地辩驳,“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不管你想不想,事实都摆在这里!你是一个罪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应该被烧死!”海姆达尔说。
“你说什么?我不会烧死我自己!”洛基激烈反抗,“你们凭什么说我是罪犯?!”
“因为你是叛徒!因为你是洛基·摩卡的哥哥!因为你曾经参与了攻击奎尔萨拉斯,攻破了我们辛苦维护了数亿年的国土!我们不能原谅你!”
“够了!”洛基打断道,“我不懂!我完全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做过那种事?”
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哈迪斯皱眉说:“你还狡辩?你是个卑劣的窃贼。”
洛基咬牙切齿,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我没有偷窃任何东西!你胡说!”
“你在说谎!”普罗米修斯说,“你利用了我,骗取了阿佛洛狄忒的帮助,然后逃离阿波罗神庙,进入了奥丁的神庙,再趁机盗取了阿弗洛狄忒留在神殿的神谕,制造假象误导我们,让我们相信你已经被杀掉,然后你再冒充你的兄长洛基……”
洛基猛然瞪圆了眼睛,咆哮道:“够了!我是我,洛基是洛基,我跟那个洛基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可能拿着神谕跑到他们家里去偷东西?我没干过!我不是!”
“可我看见的就是这样!”波塞冬说。
洛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他们家里了?”
“除了你,谁会偷取神谕?”
“当然不止我一个!”
“除了你,谁会冒充你的名字?!”
“当然不止我一个!”洛基吼叫道,“你们都疯了!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居然怀疑自己的父亲!!!我才是他的儿子!!!你们知道你们说的这番话代表着什么吗?你们背叛了自己的父神!你们居然敢这么对待他?!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言论会带给他多大的伤痛?”
“我早告诉过你们,不要对洛基抱有幻想。”珀耳塞福涅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如果洛基真的死了,那他肯定不会复生。”
“我不是!我才不是他的儿子!我不姓洛基!我也不是什么洛基!”洛基嘶吼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你们不能污蔑我!!!”
“那你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哈迪斯冷静地说。
“我……我……我来拜祭一下我的父亲!”洛基支吾着,终于说出了实情。
“你撒谎!”海姆达尔大喝道,“阿波罗根本没有什么父亲!你只是嫉妒他,想要抢走属于他的权杖罢了。”
洛基咬紧牙关,额角青筋直跳:“你……”
“好吧。”海姆达尔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休想再逃脱惩罚。”
洛基握紧拳头,眼中凶光四射。他恶狠狠地盯着海姆达尔,忽然大吼了一声,朝他扑了过来。哈迪斯及时拦住了他,他挥剑砍向海姆达尔。哈迪斯侧开身子避开这致命的一剑,洛基顺势往前扑去,双手抓住了哈迪斯腰间的佩剑,然后一个翻转将剑刃横在了哈迪斯的脖颈边上。
“别轻举妄动,陛下!”洛基狞笑道,“如果您执意阻挠我的话,我就立刻砍掉它!”
“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它丢开吧,洛基。”哈迪斯平静地说,“否则你不仅救不了自己,也无法保证你的弟弟和妹妹的安全。”
洛基愣了愣,抬眼看向他的三个兄弟姐妹,却见他们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神色漠然,毫无怜悯。他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悲凉,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松开了手中的长剑,喃喃地说:“你们都变了……你们都变了……”
“是啊,你也变了。”海姆达尔说。
他站在高台的顶端,俯瞰着洛基,目光锐利如刀。他说:“你从来都不是我们期待的那个孩子,你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兽而已。”
洛基摇晃着身体退后两步,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洛基,我们不想杀你,但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哈迪斯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洛基茫然地点了点头,像个木偶一般跟随着哈迪斯等人来到阿瑞斯神殿。
阿瑞斯正准备带领自己的军队返回地球,突然听闻哈迪斯带来了洛基的消息,便暂停了撤兵计划,赶到神殿,询问详情。哈迪斯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阿瑞斯听完之后,脸色很难看。他愤恨地说:“那个小混蛋又闯祸了!”
海姆达尔说:“陛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你们想干什么?”
“陛下,请允许我们将洛基押回地球,审判他的罪责。”哈迪斯说,“毕竟他偷了神谕并擅自使用神谕,这对于阿斯加德来说太严重了,必须要处理。”
阿瑞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
众神王的决定得到了所有神祗的响应,几乎在瞬间,洛基就被戴上了镣铐,被押送回了地球。洛基在囚车里挣扎反抗,却始终改变不了被强行带回地球的命运。
他被关在阿斯嘉德的地牢里,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狼狈不堪。
哈迪斯带着海姆达尔、芙蕾雅和波塞冬来到了阿斯加德。他们站在地牢外面观察了一下洛基的状况,哈迪斯问:“他看上去还好吗?”
海姆达尔摇头说:“他似乎精神错乱了。他现在很暴躁,我们必须马上进去制止他。”
波塞冬说:“我先进去试试吧,我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会把他打死。”
“嗯,注意安全。”哈迪斯说,“如果你不行的话,就由我来处置他。”
波塞冬走进地牢里,洛基仍然在疯狂地喊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他一拳砸向哈迪斯,哈迪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甩飞到墙壁上。波塞冬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洛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嘴巴张合着吐出一口鲜血。他艰难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指着哈迪斯说:“哈迪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可以尽管试试。”哈迪斯淡然说。
洛基猛地从地上跃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扑了上来,却被波塞冬挡住了攻击。哈迪斯一掌拍向洛基,他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
哈迪斯皱眉收回手,只见洛基胸膛塌陷,肋骨断裂,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半边身体,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哈迪斯冷酷地说:“如果你再敢伤害海姆达尔和我的儿女,我会亲手宰了你。”他转过身,“我们走。”
众人鱼贯走出地牢,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是赫拉和珀耳塞福涅,她们看到洛基惨烈的模样,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怎么会这样?”赫拉抱怨道,“我们不是早就叮嘱过他吗?他怎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