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面对滚滚刀浪,面不改色,忽然抢身撞入刀网中,如同游鱼,顺势而行,一掌拍在刀背,荡开刀锋,身形一闪,靠入安奉日怀中,肘臂拳掌相继击出,快如闪电。
嘭!
安奉日嘴角溢血倒飞,他在空中翻转身形,大吼一声道:“并肩子一起上,这小子不好对付。”
雪山派耿万钟见此,眉头微蹙,对周围诸人道:“先将这小子拿下在说。”说完,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当先。
雪山派诸人配合默契,纷纷拔剑,七个白衣人各出长剑,幻成一道光网,在周辰身周围了一圈。
白光是个大圈,大圈内有个小圈,小圈内正是安奉日和周辰。
安奉日暗骂这些雪山派的人不地道,现在还想着让自己当开路的卒子,他能坐上金刀寨的大寨主之位岂是蠢人,立刻跳出场外和雪山派诸人站在了一起。
周辰站在场中,并不紧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雪山派耿万钟长剑一竖,对安奉日和石家夫妇道:“现在当同舟共济才是。”
安奉日大怒:“说得好听,那刚才算怎么回事?”
耿万钟毫无愧色,淡淡的道:“谁让安大寨主如此心急,第一个跳出来动手。”
安奉日心头怒火中烧,但见雪山派人多势众,不好立刻翻脸,只得狠狠的哼了一声。
耿万钟见此,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冷笑,他转向石清二人,开口道:“石庄主夫妇意下如何?”
石清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拔出长剑,和妻子闵柔一起围了过来。
“好,如此大事可成,那小子就是有千般的能耐,也逃出我们的手掌了。”耿万钟点头道。
如此在围住了周辰后,十人站在了一起。
耿万钟见状刚要出声,忽听得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都给老子让开!”
声音初始还在门外,下一刻就仿佛已经到了耳边,等说完时,似乎已经到了场内。
一个人影闪进圈中,一伸手,朝着周辰手中的铁片拿了过去。
“放下!”
“混蛋!”
“干什么?”
“好大胆!”
齐声喝骂声中,九柄长剑一把金刀同时向那人影招呼过去。
此时居然还有人敢虎口夺食,将他们这些人都当成了摆设不成,一下子就犯了众怒。
安奉日离那人影最近,金刀挥出,便是一招‘白虹贯日’,砍向那人脑袋。
雪山派弟子习练有素,同时出手,七剑分刺那人七个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头,闪不开大腿,挡得了中盘来招,卸不去攻他上盘的剑势。
石清与闵柔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虽然气恼此人的行径,但还是不肯一开始便用杀招取他性命,双剑各圈了半圆,剑光霍霍,将他罩在玄素双剑之下。
却听得叮当、叮当一阵响,那人双手连振,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霎时间竟将安奉日的金刀、雪山弟子的长剑尽数夺在手中。
石清和闵柔只觉得虎口一麻,长剑便欲脱手飞出,急忙向后跃开。石清登时脸如白纸,闵柔却是满脸通红。玄素庄石庄主夫妇双剑合璧,并世能与之抗手不败的已寥寥无几,但给那人伸指在剑身上分别一弹,两柄长剑都险些脱手,那是两人临敌以来从未遇到过之事。
那人哈哈大笑,将所有人当做无物,眼看玄铁令到手,忽觉的不对,面前的少年,手掌并拢,快似闪电的斩向他的手腕。
那人不以为意,手腕一抖,变换方向,依然抓向玄铁令,怎想到那少年应变也是极快,掌刀紧跟着而来。
那人冷哼一声,手掌连续变换,刹那间,连续转变了七八次方向角度,好似化作了一道道的虚影。
周辰面无表情,手势跟随着对方变化,两者几乎相差无几,最后砰地一声,两人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掌。
“咦!”
那人惊讶出声,没想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少年人,短短的交手居然和他平分秋色、不落下风。
那人站定了身形,立于场中,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昂然而立,一把金刀、七柄长剑都插在他身周,此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尽的欢喜之意。
石清蓦地想到一人,脱口而出:“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么?”
那人嘿嘿一笑,转首望了过来,说道:“玄素庄黑白双剑,江湖上都道剑术了得,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适才以一分力道对付这八位朋友,以九分力道对付贤伉俪,居然仍是夺不下两位手中兵刃。唉,我这‘弹指神通’功夫,‘弹指’是有了,‘神通’二字如何当得?看来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
石清一听,更无怀疑,抱拳道:“愚夫妇此番来到河南,原是想上摩天崖来拜见尊驾。虽然所盼成空,总算有缘见到金面,却也是不虚此行了。愚夫妇这几手三脚猫的粗浅剑术,在尊驾眼中自是不值一笑。”
雪山派群弟子听了石清之言,均是暗暗嘀咕:“这青袍人便是玄铁令的主人谢烟客?他于一招之间便夺了我们手中长剑,若不是他,恐怕也没第二个了。”七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他,都是默不作声。
安奉日武功并不甚高,江湖上的阅历却远胜于雪山派七弟子,当即拱手说道:“适才多有冒犯,在下这里谨向谢前辈谢过,还盼恕过不知之罪。”
那青袍人正是摩天崖的谢烟客。
他又是哈哈一笑,道:“照我平日规矩,你们这般用兵刃向我身上招呼,我是非一报还一报不可,你用金刀砍我左肩,我当然也要用这把金刀砍你左肩才合道理。不过碰到今日老夫心情甚好,这一刀便寄下了。”
说到这里,谢烟客望向周辰,开口道:“你这小子倒是古怪,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功夫实在难得,不过怎么以前却从没听说过,奇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