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九里坡城隍赢了?”扶我起来的城隍抬头就看向了九里坡。
我叹了口气,没成想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优胜者,十里铺子城隍,李千树!”
我一下愣了,卧槽?我?
“恭喜恭喜!”扶起我来的城隍爷忙道:“十里铺子城隍爷,您运气不错!”
运气……我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破壳而出的那个顒,一下就明白了——这个顒破壳而出的时候,刚好比九里坡抓到大顒早了那么一秒半秒的,所以第一个抓到了顒的,是我。
我抬头就去看九里坡城隍。
九里坡城隍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嘴角没受控制的就抽一下——显然又是不服气,又是不甘心。
可时下也没有办法,他横不能去找阴间主人申诉,只得一手抓着那个大顒,就从树上飘然而下,落在了我面前,黑沉沉的丹凤眼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的顒:“你运气确实不错。”
我这会儿已经给爬起来了,望着九里坡城隍,不自觉的就给笑了。
“没有,”我用旁边的城隍爷听不到,只有九里坡城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全靠同行衬托。”
九里坡城隍见了我这个表情,跟让什么刺了眼似得,咬了牙,甩手就走开了,那个顒从他手里重获自由,“顒”的大叫了一声,就冲着我飞了过来。
我捧起了那个顒,大顒也落在了我的胳膊上,看着那个顒,又是惊喜,又是爱怜,当然,它那四只眼睛还是没忘了死死的瞪我一眼——虽然我是救了这个顒,可要不是我前去捣乱,这个顒根本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我自知理亏,而这个时候,顒两个翅膀一振,跟个蝴蝶似得,就从我手心里飞起来了。
神兽就是神兽,一般的禽鸟,哪儿有刚破壳而出就能飞的——也不知道,这个顒以后要上哪里去预示旱灾去。
这会,其他的城隍也都聚拢了过来,纷纷祝贺道:“十里铺子城隍确实厉害,这几十年了,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能赢九里坡城隍一次!”
卧槽,这么夸张?这九里坡也真是够不通情理的,这简直是个赛霸啊!
“我就知道,你这次一定会一鸣惊人!”七里台城隍自己没赢,看我赢了,倒是挺替我得意的,转头就跟其他的城隍自吹自擂:“你们看,我没错吧?”
其他的城隍爷纷纷点头,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这十里铺子城隍虽然是个活人,可还真是年少有为,比咱们这帮老骨头强!”
“你们看没看见九里坡城隍的那个脸色?”又有一个城隍直摇头:“哎……”
大家心照不宣,都暗暗的笑了。
看也看出了九里坡城隍平时眼高过顶,人缘多不好了。
三里屯城隍看着我,也微微一笑。
而我寻思了一下,还是一步冲着九里坡城隍追了过去:“九里坡城隍,请留步。”
九里坡城隍转头看着我,挑起了眉头,一副做好防御准备接招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儿?”
他这么好面子的人,刚才这么一输,脸上必然挂不住,肯定以为我是来落井下石的。
“我就是想问问您。”我道:“您见过山娘娘没有?”
“山娘娘?”九里坡城隍果然像是被冒犯了,眼神顿时一凛:“我怎么会见过那种秽神?”
“没见过……”我接着就问道:“可是有一次,您身上出现过山娘娘塑像上才有的一种粉。”
九里坡城隍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十里铺子城隍,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请有话直,我听不大明白。”
还要多明白?
我转了转眼珠子,接着就道:“请您不要多心,我就是打听一下,您不知道,那就算了。”
九里坡城隍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甩袖子就要走,但临了,似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添上了一句:“下一场见。”
这话,就算压着,也还是杀气毕露,摆明了下一场更是要好好跟我相争了。
我倒是不怕——我是侥幸,他不是侥幸?要不是老子当时的秽气发作了,怎么可能就失了手,早就把“顒”给抓住了。
我答应了下来:“好,下一场见。”
这时,那顒跟顒,盘旋在了我们头顶,一声一声的清啸。
这会儿十三乡的城隍一瘸一拐的也来了,气喘吁吁的问我们:“第一场,已经比完了?”
三里屯城隍跟可怜他似得,点了点头:“你来晚啦!”
十三乡城隍爷哀声叹了口气:“我才刚从门口排队出来,没想到,结果都宣读出来了……”
着,还跟我行了个同僚礼表示恭喜:“十里铺子城隍确实厉害,恭喜恭喜!”
我摆了摆手,谦虚道:“还是运气,运气!”
“能有运气作为加成,也是一门本事。”十三乡城隍苦笑着抚摸了一下自己那条被磨的不成样子的腿,道:“今年还是十五园城隍垫了底,明年,只怕就轮到我了。”
“那可未必,”六丈原城隍安慰道:“十五园的城隍这么一走,一定会再来新人的,这个新人顶着个烂摊子,也不一定能跟十里铺子城隍一样把香火给起死回生,可能明年,垫底的是十五园的新城隍也未可知。”
可想而知,十里铺子这个垫底的底层逆袭,新任吊车尾就是十五园了,兔死狐悲,想必以前,他们也一直是这么看待十里铺子的。
十三乡的城隍到底也高兴不起来,还是连连摇头,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刚才听到了宣布,这一场就是十里铺子城隍胜了,那三场之中,还剩下两场,我是第一次参加赛神会,不知道后面那两场,怎么宣布,又是一个什么制度?”
齐心庄城隍资历最老,参加的赛神会数不清,可能也是出于对十三乡城隍的同情,就告诉他:“赛分三轮,每年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完成,今年应该就是定在了凤凰山了,所以咱们也不必走的太远,留在凤凰山等着下一场赛就是了,第一轮赛完了,权且休息一阵,马上就能再听到下一个赛事的项目了。”
十三乡城隍听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指点,横竖我也没什么指望了,最多随着大家,见一见这赛神会的世面,随个大流吧。”
“每次赛神会,独领风流的当然只有一个,其他的诸位,谁不是来随大流的。”七里台城隍道:“不过每年都毫无悬念,只等着九里坡城隍夺冠,今年十里铺子城隍参与角逐,可精彩了许多。”
“对,一人独大也太无聊了,”其他的城隍也道:“十里铺子城隍,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我忙摆了摆手:“三局两胜的局面,我只不过赢了一局,后面还有其他的变数,大家也不要抱着个重在参与的心态,我看,都有机会。”
“未必。”七里台城隍摇摇头,道:“你也看见了,今年第一局,便是这样难,第二局第三局,可就更不用了,而且,照着每一年的惯例,第二局,往往是最危险的一局,一会儿大家可都要心点了。”
“危险?”我听得纳闷:“大家都已经是城隍了,还有什么能被咱们称之为危险?”
我是不用,是个活人,可他们呢,已经是仙体了,没什么能怕的,除非……跟我刚才受的伤一样,是遇上了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