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开了,韩屹缓缓地进了门,直接走入内室。
慕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想见他。
她,害怕。
可是事与愿违,床帘掀开,露出韩屹带笑的眉眼。
“慕杨,醒醒,饿了吗?用膳后再睡,如何?”
慕杨不愿睁眼,依旧假寐着,耳边传来韩屹的轻笑声。
“为夫知你醒了,小骗子!”
无奈,慕杨缓缓睁开眼,见到韩屹的一瞬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往被褥里瑟缩了一下。
韩屹脸色一僵,眼里的柔情刹那间褪去。
他紧紧地抿着唇,二话不说,就着被褥一把将慕杨抱进怀里。
“别想逃,小坏蛋,你逃不掉的!”
慕杨再次打了个寒颤,韩屹眼中的暗黑色加深,他越发用力地箍紧她。
“疼!”慕杨禁不住出声。
韩屹蓦地松了松,“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慕杨有些心灰意冷。
她如今害怕同韩屹相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无法自控。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他按放在她后背的双手渐渐地烫了起来,灼得她皮肤生疼。
他的呼吸加重了,慕杨吓得瑟瑟,她再也经受不住。
好在韩屹猛得站起身,端起几案上的茶水,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这才重新缓缓坐在床榻边。
“为夫替夫人上药吧。”
此言一出,面薄的慕杨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不要,叫书禾来。”
韩屹嗤笑,“夫人,为夫会很轻的。”
话毕,直接从衣袖中取出一小盒药,轻轻地为她涂抹全身。
“适才太医来过,为夫同他要的,此乃后宫使用的秘药,一抹就好,夫人不必担忧。”
慕杨怎么可能不担忧,如今她身在虎穴,伤口好得太快,保不齐迎来下一场伤害。
韩屹岂能看不出慕杨的心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夫人,你无处可逃,你我夫妻,昨夜本就是人之常情。”
慕杨只觉得难堪。
火热的大手抚过凉凉的肌肤,每到一处都犹如酷刑。
终于结束,慕杨大大地松了口气。
又等了许久,再无声音传来。
慕杨坐起身,刚想叫来书禾,一眼便看见了沉着脸站在床榻边的韩屹。
她顿时手一紧,牢牢地捂住被褥,提防地看着他。
韩屹浑身上下又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尤其在见到慕杨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时,怒火中烧,说出来的话又冷又硬,“夫人,苍国即将来人,京中会起波澜,你少出府,有事寻管家。”
说完转身离开了。
慕杨的心一沉,韩屹打算囚禁她?
不久,书禾进来了,一见到慕杨顿时瞪大双眼。
夫人,浑身上下遍布青紫,太,惨了。
大人,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
夫人被太后殿下金尊玉贵般养大,何曾遭过这等罪。
书禾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莫要告诉太后殿下。”慕杨千叮咛万嘱咐。
可是,长宁宫里的太后殿下还是收到了消息。
“咣”,一只上等的玉茶壶喂了地。
太后殿下气得浑身发抖,“荒唐,荒唐,竟将自家夫人当作解药!无耻,无耻!”
静宜公主府发生的事,如何瞒得过太后的眼?
不想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宝贝身上,她疼得呼吸都痛。
她咬牙切齿地问,“慕杨如何?”
“无大事!”李嬷嬷回禀。
“无大事?!那什么算有大事?”李嬷嬷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太后殿下气得连午膳都没有用。
圣人听说了,当即扔下手中公务,匆匆赶到了长宁宫。
“皇帝,听说今日首辅连早朝亦未曾参加?”
圣人尴尬地摸了摸下颔,有心为首辅说几句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真是好样的,竟向弱女子下手!”
“母后,”圣人辩解,“首辅与慕杨到底是夫妻!”
“是夫妻,便可以为所欲为?”
圣人顿时哑然。
首辅此举,的确过了些,但不多,就一点点吧。
就是,嗯……时间太长了些!
看不出来,瘦削的首辅,体力如此惊人!
太后殿下烦躁极了。
想接出慕杨,首辅定然坚决不肯。
若是用抢的?
太后殿下沉思着,思索此举的可行性。
圣人的心猛地一沉,每当母后流露出此种神情时,必然打算干坏事。
不,不,怎么能说是干坏事?
而是定然是有人要倒霉。
毫无疑问,首当其冲必然是首辅。
他立刻转移话题,“母后,苍国要来人了,说是恭贺静宜公主大婚之喜。”
太后殿下果然回神,“哦,是谁?”
“苍国新单于的小弟,小王爷鲁必逊。”
“是他?”太后殿下知晓此子。
此人的母妃是大豫人,母子向来不得宠。
母妃过世后,鲁必逊更是活得艰难。
“老单于过世后,小王爷紧紧跟着新单于,被册封为小王爷,听说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
羌国同苍国的战事暂停。
只是,不知为何,羌国并未退兵,大军依旧驻扎在边境。
“圣人,贤妃近日可好?”
见太后殿下问起贤妃,圣人的心终于一松,“贤妃很好,吃得下睡得着,她说自己是在养猪。”
说完便笑了起来。
太后殿下听完,也忍俊不禁地露出一丝笑意。
“贤妃交给你了,鉴儿须得护她周全,万不能疏忽大意。”太后殿下敛容沉声叮咛。
圣人慎重点头,他的皇儿,他自当护住。
此刻,圣人终于明白当初太后殿下撤回宫人的用心。
恩宠太过,引人注目,非福实祸。
不如明着撤人,让旁人以为贤妃失了殿下的恩宠,暗地里另谋布局。
高,真是高!
到底是母后,一出手便不同凡响。
见圣人明白过来,太后殿下心中大感安慰。
早年她护得他太好,只从为帝为政的角度培养他,却忽略了后宫的阴谋诡计。
好在鉴儿聪明,用不了多久,便能应付自如了。
公主府。
静宜公主委顿在床榻上,浑身上下力气全部被榨干。
始作俑者神清气爽地穿戴好,又缓缓地落座,满足地轻笑着,“殿下,辛苦了!臣,很欢喜!殿下也是欢喜的吧。”
静宜恨得咬牙切齿,她欢喜什么?
她离嫁入首辅府仅一步之遥,邹荃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招惹她,当真是嫌命太长。
她恶狠狠地问,“本宫的衣衫,邹大人何时归还?”
“还?怎么可能?殿下想要,只能自己想法拿回。”
“你,”静宜险些气晕过去。
“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邹荃一脸无害的笑,“您有把柄在下官手上,自然是予取予求!
您,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