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来,花念念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将养许久。
谁知道,刚过三日,她便被剑锋拉起来操练。
两个手腕上绑着一斤重的沙袋,脚腕上绑着两斤的沙袋。
每日晨起至日暮,直到睡前才能卸下。
又一日晨起,花念念蹲在院中扎马步。
天色刚亮,路过的丫鬟婆子忙忙碌碌,却只敢稍稍侧眼一看之后,便低头匆匆离开。
因着花家上下肃清了众多奴仆,他们也是越发的谨言慎行了起来。
花念念扎马步扎了还不到一刻钟,便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见着她额上有薄汗渗出,守在一边的红袖和盈香抱着披风和水杯可是急得眼都红了。
“剑锋姐姐,让大小姐歇一会吧!”
盈香最沉不住气。
她抱着一个淡紫色织锦狐狸毛披风,眸中的泪都快掉下来了。
想花念念以前养尊处优,懒觉是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怎么病了一朝,不好好将养着,偏偏还要和那些下人一般起早贪黑地操练,真是让人心疼。
剑锋恍若未闻,只手中持着一根细长青竹,见着花念念稍有懈怠便帮她指正。
花念念咬着牙,忍不住喘着粗气,她蹲了几日,只要一懈怠便浑身酸痛。
可若是锻炼,身体便感觉轻松不少。
只听见盈香的话,便咬牙安慰道:“盈香,我没事,你赶紧去厨房看看今早的早食备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啊!”
她知晓盈香的性子,如今把她支开是最好的打算。
果然,听见花念念的话,盈香的脸色一下子慎重了不少。
伸手将怀中的披风给身后待命的小丫头,便匆匆朝着小厨房去。
生怕自己去得晚就会饿到花念念一样。
她离开,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见着花念念扎马步扎得浑身都在颤抖,剑锋蹙眉,眸中有些不忍:“大小姐,要不今日就到这里吧!”
她教导花念念这几日发现,她虽然骄矜得很,但是每日扎马步都必定得够时辰。
若是倒下,便一定会起身重来,心性坚定之让人心服。
“不用,再坚持一会儿,时辰便到了!”
身前几步远,一根棕色火香正插在黑色石樽中的砂土中燃烧着,如今已然过半。
花念念心中算着时辰,深吸口气,继续颤抖着身子扎马步。
只院外,一个墨色身影迎风而立。
站在他身边的,是正拄着乌木权杖的花老夫人。
见着孙女那般吃力,手脚都在颤抖着,她眸中满是心疼。
“若不然,让念念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带够足够的钱,也能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
她觉得,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儿家,是不必吃这些苦的。
“她不会愿意的!”
庄时宴淡淡沉吟:“花家盘踞郡城百年,轻易不能割舍。
念念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花家百年的势力和钱财,被人觊觎,被其他商族一朝瓜分。”
这也是他为何嘱咐剑锋日日不到鸡鸣,便将花念念拉起来操练的原因。
与其好好保护她,不如让她自己成长,让她自己独当一面。
听见庄时宴的话,花老夫人默默地撇了他一眼。
“你暗暗吩咐剑锋这样操练她,和沙场士兵并无分别,哪里有半分将念念放在心头做心头好的样子?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你这样的,怕是要隔两座山了!”
自从庄时宴主动表明心意,花老夫人虽然对念念的未来极为担心。
但是,见着他这样一心一意地为念念打算,也是心软了不少。
只是见着他对待念念,仿若对待自己的下属一般,花老夫人既是觉得无语,也是操碎了心呀!
被埋怨,庄时宴眸中有些呆滞不解:“那该怎么对待?”
不就是好好呵护她,保护她,教导她,帮助她吗?
见着他一窍不通,花老夫人微微摇头叹息,只是看着场中乖孙女的身影,眸中满是怜爱。
良久,庄时宴才蹙眉轻声道:“翻了年,时宴便要去边疆上阵杀敌,有了军功,才能更好地助念念,助花家一臂之力。”
低沉失落的声音传入耳中,花老夫人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身边庄重沉稳的少年。
“为何这么快?”
“南越和番国已然是水火不容之势,冬日里北方寒冷不宜杀戮,只能等翻了年,开春之后了。”
他眼眸凝重,玄色袍裾随着微风略起,倒是有一股杀伐之气。
“难怪,难怪……”
花老夫人微微叹气,终于懂,庄时宴为何这般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