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打算谁也不知。
临近新年,花府来了一个表小姐,长得明眸善睐,还是个已然及笄的老姑娘。
只是因着父母双亡,亲里不亲,又无嫁妆可陪,才没有找到好人家罢了。
且她年纪和庄时宴相当,生得面如桃花,极得老夫人喜欢。
是以刚来,便有了个独立的院子。
除夕这日,都该去正院请安了,花念念便没有出去。
而梨果院,那个住了几日的姑娘,终于也出了门,给花家老夫人请安了去。
木棉院正院,花老夫人端坐在上首,花念念坐在她身边。
花飞鸿和庄时宴端坐在下首执盏品茶。
那姑娘一席淡蓝色广袖素衫罗裙,梳着灵蛇髻聘聘婷婷的走上了前。
“月娥见过姑祖母!”
她名唤王月娥,乃是通州王家,老夫人母家的庶脉嫡女,隔了三辈远。
生得肤白貌美,唇红齿白,连着花念念都忍不住侧目。
见着她请安,花老夫人稍稍颔首。
朝着那王月娥示意道:“这两位,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府上的二少爷。”
她并未告知王月娥,庄时宴的养子身份。
可是王月娥朝着花飞鸿请安时,却是有些殷勤。
朝着庄时宴福身时,却是神色淡淡。
花飞鸿沉寂许久,每日里除了整理花家商行,便是在祠堂里哀思方氏。
时间一长,倒是消瘦不少,隐隐可见当年郡城第一美男的模样。
见着她请安,也只是命着下人奉上礼品,便离开正堂。
而庄时宴见着那王姑娘请安,却也是只淡淡颔首。
且见着花飞鸿离开,亦是向着老夫人告退。
见着二人冷漠,王月娥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端坐在上首的花老夫人眸中是慌乱又疑惑。
“无事,先下去歇着吧!”
花老夫人神色温和,命人给王月娥奉上了珍贵的礼品。
待王月娥退下后,花念念方才疑惑出声:“祖母,为何要寻个这样的姑娘进门啊?”
她虽然知晓祖母善良,但是这都是隔了几辈远的姑娘,能有多亲近情义呢?
“时宴年纪渐大,按着平常官宦人家的教养,合该有通房的。
可是他极有出息,将来定是要出人头地的,普通的女子如何能绑得住他的心。
还得寻一个既和咱们亲近,又不太亲近的人和他联姻,这样以后才能保得住花家。
若是将来有出息,也会记得一点花家的扶持,若是他将来厌弃了,也不必连累花家。”
花老夫人看着伏在膝上的宝贝孙女,语重心长。
她本来也有打算,让花念念上,干脆和庄时宴订婚成就好事便算了。
可是时间长了,又诚惶诚恐起来。
花念念是她唯一的宝贝孙女,又中毒伤了身子,实在赌不起,她也不敢赌。
“这样啊!可是宴哥哥会喜欢吗?”
花念念懵懂点头,对着祖母寻女子讨好庄时宴觉得有些不开心。
可是,却没有立场替庄时宴拒绝。
“喜欢不喜欢的还得看缘分,若是不成,便替她寻个好亲事嫁了便是,赔付个嫁妆便算了事了。”
花老夫人说着,垂眸看着花念念道:“倒是你才真是让人担心。
将来祖母一定给你寻一个听话又乖巧的夫婿,任你拿捏着不受委屈才好!”
她没有什么女子不嫁人的想法,只是想着以后花念念的亲事,便更忧愁了几分。
女子无子嗣有多难,她知道!
却不知,自己的这番打算,庄时宴早便知晓,还将那女子的出路都寻好了。
可是王月娥不甘心,还差一点害了花家满门。
木棉院外,暗一隐藏在角落处,将老夫人和花念念的对话尽数道出。
“嫁人吗?”
庄时宴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摩擦着右手大拇指上那黑玉扳指。
狭长黑眸中薄怒尽显,有着风雨欲来之色。
想着花念念以后要嫁与旁人,眼底猩红渐起。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