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窗外天空,那城外的方向。
“无论你信不信,在灾民中挑事的人,我就只派了你一个!”
少女声线清澈,沉稳宁静。
“小的,自然是相信大小姐的。可是如此罔顾人性,着实让人心凉,能是谁呢?”
方文理皱眉。
花念念摆手让他退下。
她想着,应该是苏广盛不止得罪了她一家。
说不定,还在朝中得罪了哪些官员。
或者,参与了皇家争斗。
可是这些事,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眼前,证人证词已然准备完全。
便是苏广盛那暗中以着当铺行贿的证据和人,萧年华都打包给了她。
她想着,也该是派人去通州知府那里敲鸣冤鼓了。
证据确凿,苏广盛难逃一死。
可是派谁去呢?
花念念犯了难!
待回到了西小院,小姑娘还是一脸愁苦。
剑锋跟着她许久,知晓她一直都在为着绊倒苏广盛做准备。
便提议道:“老百姓状告当庭官员,可是要受刑的。
所以派去敲鸣冤鼓的人,定得是个心性坚硬之人。
您不如还使着方文理去,他中了咱们的毒,定是不敢轻易吐口的。”
“不!”
花念念摇头。
微微闭了闭眼道:“我知道物尽其用。可是方文理帮我将这事办得干干净净,我绝不能食言。”
“其实大小姐,您也不必如此坚守信用,那方文理也不是什么好人。”
剑锋小心劝慰。
却见少女摆手示意她停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此事你莫再提,也不许私下去寻方文理。
我不是圣人,见着他我自然不爽。可是他若能帮我绊倒苏广盛,那便是我花家的恩人。
你快些命人将他送走吧,送得远远的,以免夜长梦多!
至于证人证词,还是让真正的苦主去通州敲鸣冤鼓。
想必,他们会更盼着凶手苏广盛,死!”
小姑娘稳了稳心神,轻声嘱咐。
剑锋接过那证词,连忙去按着吩咐办事。
此番事,花念念为着沾染更少的人。
除了自己的手下,外人便只有方文理和那萧年华知晓,这些罪证都是她暗中命人寻的。
可想着,城外那些灾民竟然因着自己撤了粥棚。
因着自己挑起了事端起因而无辜丢了性命。
心中便觉沉闷。
她自觉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听到无辜之人因着自己惨死。
一个心痛,便觉喉中腥甜,嘴角慢慢渗出一丝血迹。
她觉得不对,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
少女入了西小院,淡青色身影有些落寞。
她虽然安慰自己,为了花家的未来,背负几条人命算什么。
可夜里到底做起了噩梦,发起高热来。
少女的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请了大夫来,只说是忧思成疾。
花家大小姐身体不好的传闻露了出去。
深夜,萧年华便冒着月光前来了。
“死了几个人,就把你吓到了?真是没出息!”
少年一身黑衣,慵慵懒懒地靠在床头。
剑锋见着是他,便悄然退了下去。
花念念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实。
看着萧年华,有气无力地道:“说得你夜闯女儿家闺房,多有出息似的!”
被怼,萧年华双手抱怀,有些无赖:“我这是关心你!而且,城外那些灾民,也不是因着你死的。
朝中两位皇子羽翼日渐丰硕,他们每日争斗来争斗去,不知手下要死多少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你也应该和那些心性坚定的人,学一学!”
他虽有些吊儿郎当,可眉目间对着花念念却是有些关心的。
见着他专门跑来关心自己,还这样拿着朝中的事劝解自己。
虽然有些奇怪,可到底觉得领情。
不过:“我和朝中皇子怎么能比?我只是一介商女,身份低下,对不对!”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
“还记仇呢?生而为人,别那么小气嘛,你若是连这三两句话都受不住。
那将来入了庄时宴的后宅,可不是得气死了?
这世间男儿,可都是三妻四妾呢!”
萧年华挑眉,触了触鼻子。
有些贱兮兮的道:“而且,你承诺的十万两还没有给我呢!可别自己被自己被郁闷死了呀!”
合着,他来就是为着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