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看着,想着自己的家底罪证都握在他的手中。
苏广盛腿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明鉴!”
可是,余下的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可知,本官为何会专门来郡城一趟?”
房至严稍稍提点。
苏广盛却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抬起宽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小心试探道:“不过几日,便是郡城茶宴的时候,大人来郡城,可是要拜见房家那位品茶大师的?”
谁知,端坐在上首的威严大官,却只是轻哼一笑:“不过是一个弱冠小儿,哪里值得我来拜见!”
听得此话,苏广盛跪在地上,只觉膝盖冰凉。
“那下官,就不知了!”
见着他这怂样,房至严悠悠道:“本官也知,朝中官员俸禄薄,若是没点生活来源,怕是养家糊口都难。你开个赌坊,开个当铺,再开个茶楼,都无妨!”
苏广盛的头更低了。
“下官知错,朝中官员不许经商,是下官明知故犯!”
他心中越发惶恐,不知这人到底是来郡城干嘛的。
“这都是小节,你既是在朝中为信王供奉钱财,想必没钱的时候也很为难,本官都明白!”
房至严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温和。
为信王办事?
苏广盛安敢能承认。
可是,苏家搜罗钱财,却总要有缘由。
他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可是想着,房至严来到郡城,不是为着见那位从京城来的房家品茶大师。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下官多谢大人体谅,只是大人来郡城,一不为着见那品茶大师,二不为拿着证据抓下官入狱,那是为着什么?请大人明鉴,下官一定都按着大人的吩咐办事。”
他想着,这人应该是有所求。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威胁自己。
“倒是个明白人!”
房至严点点头,端起茶杯浅酌一口:“你知道花家吧?就是那个,你诬陷他家通敌卖国的那个!”
陵缎宽袖起了又落。
房中只余衣料摩擦的声音。
苏广盛瑟瑟发抖。
“下官虽知道花家,可并未诬陷他家通敌卖国,还请大人明鉴!”
他实在没有想到,房至严竟然能将这个事都能摸清楚。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也该知道,那花家不是你轻易能动的!她家已逝的当家夫人,是我房家嫡女。你动了她,便是挑战我房家颜面,懂吗?”
中年男人颇为护短,深深警告,让苏广盛脑袋都懵了。
“下官听说,花家大夫人是孤女,当年带了极盛的嫁妆入花家,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是房家嫡脉的人啊!”
而且,多年都未见花家大夫人离开郡城,可见和娘家不曾走动。
谁曾想到,谁曾想到!
他有些懊悔,又有些为难。
苏广盛脸色变幻。
房至严斜眸看着他跪在地上,眸中一丝冷光乍现。
“现下你既是知道了,也该知晓如何办事了吧!”
此人眉间沟壑深重,威严如斯,又极擅寻证之道。
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此人手中,苏广盛更怕了。
“下官绝不再对花家动手,若是再动手,便让下官儿子无后而终!”
他虽有些害怕,可是到底留了个心眼。
见着他发毒誓,房至严轻轻放过。
“退吧!”
“是,下官告辞!”
苏广盛离开。
房至严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
“还是得等人回来才行啊!”
他不信苏广盛的话。
只是想警告他一番,让他对花家动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目的便是要争取一些时间。
待军中休养生息之时。
那人定是会回来的。
还是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