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方才那追逐花念念的高手,又出现抓住了她。
小姑娘被抓住双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手持铜斧的壮士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看了看四周,林中无任何动静,可见剑锋和暗二二人并未追来。
想着今日这般狼狈。
想着她折腾许久,可因着身无长物,因着是商女的身份,因着身无依仗,便是拿出了金令那通州监察史也毫无所动。
花念念心中一片悲凉。
素色衣衫,随着河水湍急扬起的急风扬起。
她使着右手拽住左手手腕,趁着身边人未反应过来,狠下心将那袖间的弓弩射向苏广盛。
“苏广盛,我花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吞的!”
小姑娘狠厉出声,圆眸中满是嗜血恨意。
那弩箭带着慢性毒药,是上次花念念出事之后,庄时宴刻意改造的。
可因着毒物在那小箭上,花念念不常动。
如今,花家没了,祖母也没了。
既是不能为花家洗脱清白,临死之际,她也不必顾虑那么多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被小箭射中,苏广盛腹部顷刻间渗出血迹。
他摸了摸刺痛的伤口部分,看了看手中的鲜红血迹。
只红了眼朝着那两个拿着铜斧的壮士吩咐:“给我锤断她的腿,丢入河中!”
黑衣人抓住花念念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
花念念挣扎之际,两个铜斧已然敲在腿上膝骨处。
剧痛袭来,小姑娘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裙摆破败渗出血迹。
剧痛使着她的十指都缩了起来。
痛感麻木着她的知觉,便是她想试探着自己的双膝是否还能行动,都不得反应。
感觉整个人脊骨处都是痛感。
被提起,被扬起,被那河风湍急吹过。
她心中再也无法思考,只咬紧牙齿喃喃道:“宴哥哥,救救念念!”
越是到这个时候,她就越是念着庄时宴的好。
想着,那个少年为着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却总是矫情闪躲,心思复杂多疑。
而前世,花家,自己,都是死在苏家人手中。
今世,竟然也不能躲过。
难道她努力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都是徒劳吗?
两个黑衣人抬起小姑娘,随手扬起,宛如扬起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被高高举起,将将入那河水中时。
小姑娘闭上双眼:“宴哥哥,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避了花家被抄的命运,好累啊!若是有下辈子,念念再报答你!”
她报了必死的决心,却不知道,她的少年郎一如既往地记挂着她。
剑锋见她被劫持走,连忙便朝着通州监察史衙处狂奔。
而庄时宴清晨之时,见着花念念从房府失落而去,便去了通州监察史衙见了房至严。
原先,他是有心看着花念念能不能说服房至严出手相救。
可见着小姑娘落寞地跪在房府门前求情,少年的心便如被扯住了一般疼痛。
花念念长到这般年岁,拜天,拜地,拜父母,拜长辈。
可到底,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庄公子?”
听见禀报,房至严有些惊愕。
他意外,庄时宴真的来了。
或许是,为着花家的案子。
少年一身墨色衣衫立于堂中,见着那中堂垂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忽然扬起浅笑。
“房大人自欺欺人,负民负国,何忍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