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公子这话便严重了,本官虽然是通州监察史,可通州县衙的县官才算是通州上下的父母官,更遑论上面还有通州都督大人坐堂,本官一介监察史,有何能力爱护百姓?”
来者不善,可又不能不见。
皆是因着,眼前少年的身份,所以他不敢轻易得罪罢了。
“无能力爱护百姓?便对冤情视而不见吗?”
庄时宴负手立于官衙堂中,玄色衣袍随微风而起,矜贵凌然。
他如何不理解,房至严的推脱之词。
这朝中官员,推得一手好拳,横竖出事了,错来错去,都错不到自己身上。
哪怕是此地界属于自己管辖。
被质问,房至严立正持正,眉眼不虞。
“本官看在庄公子与家中小侄亲近才客气几分,庄公子也不要太过分!”
深绿色织锦暗纹官袍在身,显得他愈发正派。
少年不与他废话,只从袖中拿出一黄玉令牌显与他眼前:\"若以此令让你上京参奏,通州郡守和通州都尉串通一气诬陷民商偷漏税额,残害灾民,贪污受贿,你也不愿从令?\"
那令牌上面刻着凤纹,一萧字立于正中,两边隐隐刻着‘中宫’二字的隶书。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房至严颤颤巍巍的双膝跪地叩首,神色恭谨。
他双眸微动,心中却惊与庄时宴对那花家女儿的看重。
“起吧!”
庄时宴皱眉,将那令收入袖中。
他只是随手一拿,只觉得有用,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有用。
“是!”
房至严起身,眉眼平和地擦了擦额边的薄汗:“有皇后娘娘的吩咐,下官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只是,下官若是将这通州上下串通一气,残害百姓的事举发,届时便会引得桓王和信王二人注意。
庄公子不怕吗?多年隐藏,一遭爆出身份,面对的可就是刀山火海了。”
他身在朝中,看得也算透彻。
庄时宴此时暴露身份,恐怕除了要还花家清白之外,那目标也不止于此。
他猜得不错。
少年垂眸,幽深的眸子微凝:“你只管去做,其他的你不必担心!”
或许,前面是刀山火海,会引起两王注意。
但是,该面对的都是要面对,躲闪不得。
眼下,洗脱花家清白最重要。
可房至严却是有点不甘不愿:“庄公子,花家不过是一个小小商家,虽然有些财富,但是长远来看,并不重要。
您又何必,为着这点小事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通州上下官员串通一气,欺上瞒下的事情爆出,届时的结果可就不是您所能控制的了。”
官员做了恶事,必得牵扯皇子。
得罪信王,只是给他入朝添加阻力而已。
庄时宴皱眉,看着房至严的眸中满是不善:“若是房家出事,你有机会拯救,你会无动于衷吗?花家之与我,便是房家之与你一般重要!”
并非耽于儿女情长,花家出事。
他更注意的是花念念,可到底也打着为着花家洗脱清白的主意。
做与不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见他生气,房至严连忙道:“庄公子记恩重情,下官感同身受,只是……”
“大人,外面有一个人闯进来了!”
小厮急急冲进来禀报。
可他身后的剑锋已然冲到了衙门堂内。
见着庄时宴正在,忙拱手行礼道:“主子,大小姐被松仁阁的人劫持走了!”
“松仁阁?”
少年蹙眉,下一刻,身影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