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神明饶命!”
那几个妇人吓坏了,连忙分开逃窜,狼狈离开。
嘎子娘看得一阵舒爽,只大声朝着她们的背影骂道:“还胡言乱语,遭雷劈了吧!”
她得意非常,只当是真的有神明警告,连忙朝着那树的方向拜了拜。
可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却是伸手摸了摸腕间的机弩。
这还是宴哥哥特意给她做的,一直都在手腕上不曾丢下。
只是五根小箭,如今只剩三根了。
嘎子娘骂得正爽,却见前面一个老头匆匆跑了过来。
“嘎子他娘,快别骂了,你家来了一小将士,说是你丈夫给你送信的,你丈夫来信了!”
那老头是村子里的厘正,为人倒也算温和。
听见丈夫来信,嘎子娘哪里还顾得上骂人。
她连忙看向轮椅上的花念念道:“姑娘在这里稍微等等,我马上接了信便赶回来,先让嘎子和他妹妹跟着您,两个粗糙孩子,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
她神色急切,眼角的皱纹都眯在一起,隐隐泛着喜悦激动的泪光。
想着这里无人清净,只有嘎子和他妹子在一边玩泥巴。
花念念颔首:“嫂子自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方才从那胡言乱语的妇人话中,她也能听个明白。
嘎子娘的丈夫远在边关,三月不曾有消息传来了。
大家都说是死了。
如今来了信,说不定是喜事。
花念念由衷地为着她高兴。
“多谢姑娘!”
嘎子娘朝着花念念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匆匆离开。
看着湿土上的脚印越来越远。
花念念呆呆地看着山上的茶花,思量着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本以为,就会这样清净地在山下待一会儿。
谁知道嘎子娘刚走,一个小石头便丢在了花念念的身上。
那小石头上面还带着泥,将少女身上新换的一群染脏了褐色泥土。
朝着小石头扔来的方向看去,几个和她一般大的姑娘正站在那里,敌意满满地看着她。
“为何丢我?”
看着那几个小姑娘,花念念眸色越发深寒。
“看什么看!丢的就是你!勾搭洪哥哥的狐媚子!”
小姑娘似嫌不够,随后便抓起沾着泥土的石头,朝着花念念脸上丢去。
“不过是长了个好皮相,就出来勾搭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个残废!配得配不上洪公子。”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虽穿着和她们一样的粗棉衣裙。
可那一身雪白肌肤,让她们嫉妒不已。
明明都是人儿,怎么偏偏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就如此出色,气质如此凌然?
石头丢在脸上,花念念只觉得一阵刺痛。
额间似有温热流出,她皱眉看着那几个小姑娘,抬起手,便想按动袖间的精致弓弩。
杀了她们!
杀了她们,她们就不敢欺负你!
花念念圆眸幽幽地看着那几个村丫头,眸中杀意毕显。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看我几眼,我就能受伤吗?”
那几个小丫头越发地过分。
良久,花念念抬起了衣袖,咬牙擦了擦额间的脏污。
如今的她若是真的动手,定是无法善后,只能忍着。
见着花念念方才还一脸狠厉,如今却低头默默地擦脸。
几人又上前去,将她从轮椅上推下。
“你们太过分了,等我娘来了,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
嘎子和他妹妹挡在花念念身前,恨恨地看着那几个作恶的小姑娘。
谁知,却一下被推到一边。
其中一个小丫头还故意踩着他的胸口,让他无法起身帮助花念念。
花念念趴在地上,只觉得心中屈辱更甚。
她双腿不能行动,只能任由那几个小姑娘在她的背上踩来踩去。
潮气浸湿了膝盖,让她双腿开始疼痛起来。
可是因着不能行动,双臂力气不够,只能被压制着翻不了身。
额头抵在泥地上,少女心中不甘越发深重。
凭什么,她就要被欺负。
她做了什么恶事,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干什么呢!”
威严的呵斥声,将那几个欺负人的小丫头吓了个四散。
身上一轻,花念念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将士骑马路过。
她心中抗拒,连忙低头,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谁知那小将下了马,握着她的双肩,使劲将她抬起放在了轮椅上。
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给花念念看道:“姑娘最近在村子里,可曾见过这个人?”
那画像上的人,面容娇俏,天真烂漫。
上面的字‘只做寻人用’,还是她熟悉的字样。
红色印章,与宴哥哥赠与她的印章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她吗?
是宴哥哥在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