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被自己挥了一拳,嘴角带着血迹。
这般模样,难道是想引得自己怀中的小姑娘心疼?
少年冷冷蔑视,转身便要带着花念念离开。
“宴哥哥,我痛!”
花念念被庄时宴抱在怀中,身上已然沾了一点点泥水。
她抓紧庄时宴的胸膛前的薄衫,怎么也想不到,多日不见,如今一见,竟是如此狼狈。
听得自己心心记挂的小姑娘呼痛,庄时宴担心地看向她。
小姑娘痛得双唇紧咬,在自己怀中缩着身子,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庄时宴皱眉,第一次的有些慌乱。
“她的双膝膝骨尽碎,又在水里泡了许久,是见不得一点寒气的。
现在虽是夏季,可地上石砖颇硬……”
洪元敬使着棉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声解释。
方才小姑娘跪在地上的情景,大家都看得清楚,自然是无需再多说什么。
抬头却见,小姑娘的宴哥哥正抱着人朝正屋走去,似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屋。
见着气氛不对,嘎子娘连忙缩在小厨房里煮药。
她今日想着,念念姑娘高兴,晚泡一会儿也无妨。
谁知道就错了这不到半个时辰,就闹出这么个误会。
庄时宴温柔地将人放在床上,便小心温柔地将花念念双腿的裤管拉到膝盖之上。
“宴哥哥,你还是别看了!”
她将身边的薄被盖到腿上,不愿让庄时宴见到自己一点点的不美好。
“别动!”
庄时宴拦住了她的动作,小心地掀开薄被,认真地看着她的双膝。
上面坑坑洼洼,有着旧伤。
因着骨头被碎,肌肉也有点萎缩,双腿越发地苍白纤细,无力感甚重。
“对不住,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庄时宴握着小姑娘的手,第一次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卑微道歉。
少年眉眼低垂,满身愧疚。
花念念捧着他的脸,笑得温柔:“宴哥哥别难过,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吗?计大夫说了,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再锻炼两个月,年前一定能重新走路。”
有了希望,小姑娘便什么都不怕了。
“是苏家动的手对不对?”
庄时宴将她揽在怀中,低声询问。
少年双眼微眯,眼神莫测。
花念念毫无所觉,只叹息道:“苏家身为官宦之家,随随便便就抄了花家,花家毫无还手之力,念念这辈子,大约都不能为祖母报仇了!”
若不是因为抄家,祖母也不会因着那些官差推搡,摔倒在台阶上,磕断了身后脊骨而亡。
她虽不说,可心中到底记恨。
可令人不甘的是,官官相护,她一个弱女子竟无可奈何!
“别怕,他怎么对得你,我就怎么让他还回来!”
庄时宴紧紧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第一次露出如此迫切的情意。
只是,眉眼狠厉,恨不得将苏家人碎尸万段。
花念念不知庄时宴心中打算了多少种,折磨苏广盛的法子。
只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宴哥哥,我在这里养伤,可能还要一些日子,边疆琐事繁重,宴哥哥还是先回去吧,等念念养好了伤,念念自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