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
花念念在嘎子娘伺候下坐到了轮椅上。
她抬眼看了看剑锋,发现她的脸上似乎有伤,被落在额前的发髻给遮住了。
“你受伤了?”
剑锋是庄时宴千挑万选,给她的人。
不仅博学,而且还武功高强,寻常官家精锐都不是对手。
“属下无事!这伤是属下自己弄的。”
剑锋摇头,垂首隐去了那伤疤:“能找到大小姐,真是万幸,剑锋还能在大小姐身边伺候,更是万幸!”
她被黄河水冲下之后,本以为会没命。
可心中到底期待,能到达花念念身边。
只是水中顽石甚多,她跌跌撞撞受了许多伤,才被水浪推到岸边。
之后便被一直朝着下游而去的暗二捡到,也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能见你,我也觉得万幸。”
小姑娘浅浅一笑,眸中尽是希翼。
皙白肌肤在阳光下,有了薄薄光华。
褪去了从前没有希望的阴暗,被庄时宴找到,被放在心上,她心中到底去了阴霾,轻松很多。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庄时宴刚见了花念念之后,便又匆匆朝着京城而去。
边疆到京城路途,比之边疆到郡城近了许多。
庄时宴赶到京城时,司马意已然在府中修整完毕。
他匆匆换了战袍,这才和司马意一起进宫面圣。
清晨,日光从云层中倾轧而出,落在宫墙上,给宫墙内印上了一点薄薄阴影。
司马意一身银色甲胄风袍,与一席墨色甲胄的庄时宴缓步入了金殿。
此时,殿中已然站着了许多官员,见着二人来,众人微微侧目。
殿中静谧,便是龙座之后,宫女转动风轮的声音都能听个清楚明白。
南越皇帝萧定安着龙袍,带着冠冕流珠端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
他微微垂眸,睥睨下方站着叩首行礼的两位良将,声音温和的轻拂胡须道:“爱卿保卫边疆,使南越与各国之间竖起了一道防护屏障,乃是大善。
如今两位爱卿得胜归来,藩国也愿意来朝签订战事平定,两朝交好的契约。
这种盛事,朕有心奖励,可想着不管是金玉器具,还是银钱良田,爱卿都不缺,所以,朕愿意奖励爱卿一个心愿,爱卿觉得如何?”
他说着话,目光却是看向站在殿下的司马意。
这个姑娘一身甲胄劲装,眉眼平和,有一种既深在闹市,却不贪荣华之感。
听得皇帝温言,司马意将手中的虎符呈上:“为南越子民献出司马家一份力,乃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不求什么赏赐。”
见着虎符,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场景便是见过几次,可如今还是觉得心中震撼。
司马大将军虽是个女儿身,可能舍能得,从不拥兵自重。
那虎符,在她眼中,便仿若一个只是使唤将士们打仗的物件。
归来后,随手便呈上虎符,若非皇帝命,任谁也劝不动她再次出战。
这般依仗,到底让人心惊又心存敬然。
见着那虎符,端坐在上首的南越帝笑意更深了。
自从司马家男儿尽损,这个女司马大将军行事,可让人挑不出话来。
伺候的太监史有章接了那虎符,呈上。
南越皇帝道:“赏赐是必须有的,若你没有心愿,朕便再给你赐一些良田可好?”
将士将领,麾下有许多家中失了顶梁柱的人家。
司马意一贯会给些良田,让那些失了顶梁柱的人家不至于失了生的希望。
皇帝心中也明白,也不会不舍得。
赏赐?
司马意想着,转眸看向身后垂首站着的庄时宴。
声音清楚传入殿中道:“微臣想给身边这位神弓小将求一个奖赏!还请陛下允准。”
庄时宴站在她身后,静静的,仿若不存在一般。
可他身量高大,容貌俊美,又是神弓小将,便已然引起了许多朝臣注意。
如今,见着司马意点了他的名字,那些个朝臣们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火热。
“哦?”
南越皇帝轻轻挑眉,看向站在殿中那神弓小将。
少年一席黑色甲胄立与殿中,织锦金线云纹墨色劲装衬的他身量更加修长有力。
“抬起头来!”
他很好奇他的容貌,心中更是起了给公主纳婿的心思。
庄时宴站在殿中,思绪万千。
上面坐着的那个人与他有着脱不开的血缘关系。
可他们却是第一次见。
不是认亲,是为着他用命换来的军功。
用命换来的‘神弓小将’。
少年微微抬头,眸色低垂看向那光滑反光可见人的墨石地砖。
他神色淡然,并不谄媚。
更没有第一次面见圣上的,激动和颤抖。
“长的到不错!可有亲事?”
皇帝问话,不得不答。
庄时宴拱手一礼,清澈声音传遍殿中:“回禀陛下,微臣已有亲事。”
少年心中坚定,并无什么抛弃糟糠的念头。
他只想昭告天下人,自己的妻子,是花念念。
听得这个结果,殿中一阵唏嘘失落。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