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宴这会儿确实十分狼狈。
他收到虞年短信的时候,正在浴缸泡澡。
待他询问她是否吃过晚餐,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复,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赶忙打电话询问了高思源,得到虞年早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研究所,惊得他当即从浴缸中起身。
在高思源查过监控后得知虞年是被傅逸之带走的,他当即驱车来到了这片别墅区。
好在他没有找错地方。
心脏趋于平静,秦斯宴这才从虞年怀中抬起头来。
“没事就好,我给你发了信息没有收到回复,又给你打电话才发现你关机了......”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瞳孔都带着颤。
虞年这会儿才看清他的模样。
发尾还带着没冲干净的泡沫,身上的睡衣衣扣都系错了,脚上也没换鞋,他竟是穿着拖鞋就开车过来找她了。
心下有些不是滋味,虞年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同他发那则信息。
秦斯宴见她一言不发,又看到她眼底带着懊悔,当即拧眉让她抬头。
“年年,你看着我的眼睛。”
虞年疑惑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就见他板着脸,一副严肃模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后悔下班后给我发了那则信息对不对?”
“我很高兴你能在下班后给我发信息,也很庆幸你给我发了信息,让我知道了你的下落。”
“如果不是那则信息,说不定你现在遇到危险,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他扬起脑袋,看向站在门口,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瞧的傅逸之。
傅逸之起初也以为按门铃的是助理。
因为之前助理常来这边给他送文件。
电话挂断后他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来别墅,且现在时间不早了,助理根本不会过来。
加上虞年开了门后便没再出声。
他抱着疑惑的念头来到门口,乍一眼就瞧见虞年正被秦斯宴抱在怀中。
男人看到他过来,缓缓从虞年怀中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挑衅。
“恭喜傅总,重新回归傅氏。”
“只是我不明白,时间不早了,傅总不好好待在美人乡里,把年年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缅怀旧情?”
秦斯宴把虞年护在身后,冲傅逸之说话时,嘴巴就好似一把枪,突突个不停。
傅逸之没想到他能那么快就找过来。
紧握着手机,他看了眼被对方护在身后的虞年,“跟我去给瑾玉道歉。”
他的话音刚落,不等虞年开口,秦斯宴就先讥笑出声。
“道歉?给一个擅闯民宅的人道歉,傅总,你最近被刺激的脑子坏掉了?”
傅逸之依旧不愿意同他对话。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虞年身上,见她不肯出来,他上前一步,“那是你妹妹和你的父母,你把他们送到警局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秦斯宴见他上前,当即带着虞年后退一步,“既然傅总嫌丢人,那就离婚啊。”
“只要把婚离了,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年年不会被你们合伙欺负,我也能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秦斯宴还碍于两人的婚姻,而没有真正展露手脚。
他怕虞年会介意,会因此远离他。
眼下傅逸之说的话让他心下愤懑,“你不会不敢吧?怕老太太又把你踹出傅氏?”
有了之前的事,傅逸之确实有些害怕自家老太太阴晴不定的性子。
但自己害怕是一回事,被人戳穿又是另一回事。
他本想着把秦斯宴当做空气,拉着虞年就离开。
现在他却不得不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你?也配和虞年结婚?”
“秦大少还是先把自家事捋清楚吧。”
秦家的事整个京城都知晓。
秦斯宴身为正房生的孩子,却被小三的儿子踩在脚下。
秦元青处处刁难秦斯宴,后者在京城早已寸步难行。
在这种自身难保的环境下,他竟然还有心思追求虞年?
秦斯宴看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傅逸之,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不配?我和傅总不一样,我不会脚踏两条船,起码我对年年是真心实意的。”
“我也不需要利用她拿到集团股份,傅总才是,自身难保,自己都管不好,还敢管着年年?”
两个男人站在别墅门口,说的话句句带刺。
虞年眼看着傅逸之红了眼,一副要动怒模样。
她当即拉着身边人就要离开,“不需要同他浪费口舌,斯宴,我们先回去吧。”
她今天忙碌了一天,本就脑袋胀痛。
要不是傅逸之强制性把她带到这儿,她早已经回到君山,躺下休息。
傅逸之见虞年要走,拧着眉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先同我去把瑾玉接回家,然后再向她道歉。”
虞年看了眼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旋即,她笑着抬起头,“原因呢?”
“他们擅闯民宅,还要破坏我住所的物品,把我的住所占为己有,你要我向他们道歉?”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傅逸之,你要是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可就不是踢你那么简单了。”
傅逸之听言,下意识地就想收紧双腿。
而后他意识到还有旁人在,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后,抓着她的手腕依旧不肯松开。
“我只知道瑾玉今天在警局呆了一天,受了惊吓,你必须跟我去向她道歉。”
秦斯宴拦在二人中间。
见傅逸之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他眉峰紧蹙,抬手抓住了前者手腕。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真要算起来,秦斯宴还高了小半个脑袋。
他常年生活在国外,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哪怕在成为医生后,也仍旧没有丢下锻炼的习惯。
反观傅逸之,这段时间时不时住院,加上自尊心被人踩在脚下,致使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现下他的手腕被擒,骨头上传来的钝痛让他松开了抓着虞年的手。
下一瞬,一道翻天覆地的失重感袭来,直到腰背上传来闷痛感,他方才惊觉自己被过肩摔了。
还是被秦斯宴过肩摔。
五官扭曲成一团,傅逸之咬着牙沉声嘶吼,“秦斯宴!”
秦斯宴做完这一切后拍拍手,掸去掌心的灰尘,“下次傅总再缠着年年不放,就不只是过肩摔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拉着被自己护在身后的虞年,转身直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