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醉的有些厉害。
在卡座的时候,他们的桌子上除了果汁饮料外,余下的都是Adam点的高度数酒水。
方才她直接把一杯酒都吞下肚,喝的太快,自然醉的更厉害。
秦斯宴搂着她的腰身,让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后,这才缓步带着她朝着车子走去。
傅逸之刚跟着合作人从车上下来时,就听耳边响起了合作人的说话声。
“傅总,那是您太太吧?”
他闻言当即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走过的秦斯宴时,他拧起眉头,沉声道,“陈总,您先上去。”
合作人看到他脸上冷肃的表情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抬手摸了摸鼻子,合作人独自朝着电梯方向走去,期间时不时扭头看向傅逸之三人。
正当秦斯宴刚找到车子时,他的面前忽然多了抹高挑身形。
眉头轻挑,他看着眼前人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傅总。”
傅逸之冷眼看着他,而后又垂眸看向他怀中的虞年,“你要带她去哪儿?”
男人的语气低沉嘶哑,地下车库的灯光同样明亮,照出他的脸色黑的吓人。
秦斯宴见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年年喝多了,我还能带她去哪儿?”
傅逸之听言猛地抬起头。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恼怒,一调笑,看的前者双手紧握成拳。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傅逸之咬牙开口,“把她给我。”
秦斯宴见他伸手要人,当即搂着怀中人后退了一步,“给了你之后呢?任由你贬低她?”
“傅逸之,你这个丈夫做的十分失败。”
平静的语调让傅逸之心下呕血。
他看着虞年乖乖待在对方怀中,任由对方操控的模样,和平时那个和他不对付的虞年截然相反,顿时窝了一肚子的火。
伸出去的手指收紧成拳,傅逸之冷冷看着二人,“那又如何,即便我再失败,我和她也是法律上的夫妻。”
“秦斯宴,你做小三上瘾了?”
这话并不能让秦斯宴生气。
相反,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眸间多了抹对对方的不屑。
虞年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恍惚间抬起混沌的脑袋。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里在烧,难受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上辈子在医院里渡过的最后一段时光。
鼻尖处是熟悉且温柔的广藿香。
就听她嘤咛一声,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后,她半睁带着水光的双眸,哑声道,“斯宴,我难受。”
秦斯宴听言低下头。
男人抬手在她纤瘦的脊背上轻拍,嘴里说的话语调十分温柔,“回去就好了,年年要不要睡一……”
最后那个字眼还没说出口,秦斯宴的怀里一空。
他猛地抬起头,就听地下车库里响起了傅逸之震怒的嗓音,“虞年,你看看你的丈夫是谁!”
许是他的怒吼声震耳。
虞年低头看了眼对方紧握着自己左臂的手,再抬起头来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
如同上辈子化疗般,她的小脸猛然皱成一团,“疼……”
傅逸之看着她小脸陡然变得苍白,又听到她呼痛,吓得赶忙松开了手。
然而这样做并不能缓解虞年身上的疼。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泛着疼,冷汗很快从她额角滑落,此时此刻的她梦回上辈子在化疗室中。
一次次的化疗,头发掉无可掉,浑身上下虚弱无力,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好疼……”
傅逸之见她身体晃动,嘴里喊着疼,小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模样,惊得又抓住了她的右手。
“抱歉,我没注意你的左手。”
道歉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次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他抓住她的手臂,才惊觉原来她是这样瘦弱。
冷汗几乎要落入眼中。
虞年恍惚间看到傅逸之那张充斥着焦急的脸庞。
她抿了抿唇角,哑声道,“原来你也会心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连傅逸之都没有听清,“什么?”
不想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轻飘飘的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很轻,轻的就好像羽毛在脸上拂过。
傅逸之呆愣得站在原地,瞪大双眸不敢相信刚才虞年对自己做出的举动。
他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旋即皱紧眉头道,“虞年,你在做什么?”
身边人并未开口作答,只是抬脚在他的身上胡乱踹。
每踹他一脚,就会有汗水混着泪水从她下颌滴落在地面。
没人知道虞年为什么会突然起情绪。
她喝多了,手脚无力,打人都是软绵绵的。
加上她穿了双白色板鞋,踹在身上根本不痛。
傅逸之的西装裤被弄脏,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脚,很快便后退两步,“虞年,你闹够了没有?”
虞年见他跑了,她抬起泪湿的双眸,轻声道,“为什么会够,不够的。”
她上辈子对他付出的一切。
母亲的离世。
还有她所经受的痛苦。
现在她只踹了他两脚又怎么够?
站在旁边的秦斯宴见她又要冲上前去,赶忙大步来到她面前,双手搂抱住她,“别激动年年,我还在这里。”
“他会有报应的,年年别怕。”
温柔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虞年小脸上的冷汗与泪水全部擦在了他的衬衫上。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到他那张熟悉的面庞时,她的眉眼间忽然扬起一抹笑。
“秦医生,是你啊。”
许久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秦斯宴微微拧起眉头的同时,还是点了点头。
“是我,你的手臂受了伤,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虞年喉头发紧,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
然而她想不起来了。
顶着一张充斥着迷惘的脸庞,她乖乖点了点头,“好,回医院……可以不做化疗吗?”
化疗真的好疼,每次做完化疗,她都要躺好久才能恢复些许力气。
直到最后她实在起不来,只能戴着氧气面罩孤独地等待死亡降临。
秦斯宴听到她话语中对化疗的恐惧,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去医院做的身体检查,心中闪过疑惑。
即便如此,他还是抬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不做化疗,我们年年身体好着呢。”
他这番话刚说完,便明显感觉到了怀中人身体变得柔软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