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听到杀猪般的声音,纷纷赶来。
下一秒,他们看到了足以被灭口的一幕——
水晶制的盘旋楼梯上,彪悍的年轻女人扯着老男人的后衣领。
而老男人则抱着扶手瑟瑟发抖,另一只手慌乱地遮住前额。
仔细一看。
男人不仅上了年纪,还和他们老爷有七分相像。
他们擦了擦眼。
不对——
“就是老爷!!!”
所有人涌了上去。
原来,众人敬仰的董事长,私下竟是地中海!
纪铭见自己辛辛苦苦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高血压都上来了。他一掌一掌拍在水晶扶手上,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到底要干!什!么!”
假发片不知何时,粘在了墙壁上。
“爸爸?”慕云铮一把扯下假发片,递过去,“快!把被子盖上,千万别让额头着凉了。”
纪铭:“……”
颤抖着接过。
30年英明,毁于一旦,是天要亡他!
“慕云铮!你好大的胆子!”林晚君从人群中冲出来,骂骂咧咧,“你不敬我也就算了,毕竟我不是纪墨白的生母。没想到……你连老爷都不敬。”
慕云铮:“天可怜见!我这是在帮你啊婆婆。”
林晚君冷笑:“哼,帮我?”
“你刚才说外人,我还以为这老头是你养的外室呢,我怕公公知道你晚节不保,就帮你藏起来。没想到哈哈哈哈竟是你的贱内。”
慕云铮顿了顿,“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你俩还怪有夫妻相的!”
林晚君气急:“你——”
她吵不过慕云铮,转头向纪铭求助:“老爷~”
“干嘛!还嫌不够丢脸吗!”他愤然离场。
一顶假发早已冲破纪铭的心理防线。
别人有三千烦恼丝,他只剩1000不到。从小就有人夸他商业奇才,聪明绝顶。
然而,有些苦,只有纪铭自己心里知道——
他是真的,绝了顶。
*
别墅乱成了一锅粥,慕云铮乘机出逃到后院。
作为一颗老鼠屎,她的保命策略向来都是——先遛为敬!
她在后院绕了一圈,硬是给自己整迷路了。
“这假山也太逼真了。”慕云铮攀着就爬到了山顶。
原以为前院已经大得离谱,没想到后院更是富得流油。
她羡慕得流下了哈喇子:“不愧是闵城首富啊!给我十分之一,我八辈子都花不完吧。”
此时,脚下传来慵懒的声音,夹着点风凉话的味道:
“你都要被灭口了,还想着发财呢。”
慕云铮:???
“嚯!假山还有山神爷?”
“你才山神呢,要是小爷我位列仙班,高低也是个财神爷。”
假山后钻出一个人来,花衬衫、紧身裤,一副花花公子打扮,笑着冲她打招呼: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简单可爱,人畜无害——纪毕尼。”
“……”
慕云铮差点脚底一滑。
这是什么傻逼名字。
“哥们,你在局子里蛮抢手的吧?”
“为啥?”
慕云铮做了个开枪的手势:“鸡哔你!”
“你——”刚想怼,没想到合适的话,纪毕尼自我安慰道,“算了,我男人不计女人过。”
说完,他立马转移话题:
“纪墨白那家伙,小爷我是打小看不惯,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友情提醒一句——没必要在一颗老枯树上吊死。要不跟哥混,怎么样?”
慕云铮盯着他思索两秒,摇头:“老枯树换圣诞树……婉拒了哈。”
纪毕尼听完这穿搭评价,差点蹿起来:
“嘿!什么圣诞树?我这叫波西米亚嘻哈风,你懂不懂潮流?”
他一边跳脚,一边很诚实地把大金链子塞进了花衬衫里,嘴上小声嘟囔着:
“还好不是许给那魔头,不然我下半辈子得被这两口子噎死!”
趁他整理衣服间隙,慕云铮从假山上跳下来:
“你刚说的灭口什么意思?”
纪毕尼四周张望,确定没人才开口:“听说你把老头的假发掀了?”
“风掀的。”慕云铮答。
纪毕尼啧啧叹息:
“这苦守了30年的秘密啊,居然被人发现了,这不得杀你灭口?还好看见的人少,没留下什么”证据。
“淦!”慕云铮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拍照了!”
高低讹他一个亿。
纪毕尼:“……”
是个干大事的。
他一转头,一个熟悉且微胖的身影朝假山处走来。
“我说你怎么在这啊?太太找你半天了!”张妈气喘吁吁地冲慕云铮发牢骚,看到纪毕尼在,才立马换了态度,“堂少爷也在呢。”
纪毕尼朝慕云铮招了招手:“行,你们忙。”
刚走两步又回头问:
“纪砚什么情况?到现在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害我还得亲自跑一趟。”
“少爷?”张妈愣了一下,“估计还睡着呢。”
谁出事,那小祖宗都不可能出事!
慕云铮被张妈领着到了二楼主卧。
里面只有林晚君在。
她一改高冷的态度,笑了笑:
“铮铮,刚才让下人叫了你两次,都说在忙,在忙什么呀?”
慕云铮走到沙发边,直接瘫倒:
“说了在忙就是在忙,还要问我忙什么?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跑调的歌声在偌大的卧室上空飘起。
“……”
林晚君握紧了拳头。
我忍。
既然套近乎失败,不妨开门见山: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人间百灵鸟又开始展现歌喉,“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唱了!”林晚君摁着太阳穴恳求。
再唱下去,她的头风病都要被逼出来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慕云铮伸出五个手指,“姐这嗓门,去各大晚会、商演唱,分分钟这个数起步。”
“……”
林晚君第一次见比他儿子还难唠的人,只好忍着怒气继续套话:
“昨天进你房间的男人呢?”
“欲行不轨之事,被我丢出窗外了。”
林晚君不信:“从三楼扔?你唬我呢!他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虽然她天天盼着纪墨白去阎王那报道,但这个消息还是太不可靠了些。
“瘦确实是瘦了点。”慕云铮随手拿起一个香蕉扒了起来:“扔个几次倒是死不了。”
至此,林晚君才确定这女人在瞎说。
“死不了?”她冷嗤一声,“你说的,还是纪墨白么?”
慕云铮云淡风轻:“我什么时候说是纪墨白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