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感觉自己像太平洋中央一只没有帆的小船,被风浪吹打着在无边的大海中摇晃,不慎落入水中,铺天盖地的海水带着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溺毙。
喘息的间隙中,有人轻柔的抚摸他汗涔涔的鬓角,似有若无的叹息让他混沌的神经有片刻清明,却又在下一刻拉扯着他跌入深渊。
脖子上被人套着绳索,稍稍用力就能让他窒息,他却不受控制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加布里埃尔毫不抵抗的任由对方收紧绳索,目眦欲裂的享受着极乐,然而却在离天堂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猛然跌落云端。
他迷茫的张望着,渴求着对方给予哪怕一点点欢愉。
然而掌握着所有的人却轻蔑的将他的肩膀踩住,冷漠的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是什么身份?
加布里埃尔茫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暧昧的红痕,疼的得时候让人想吸气,现在看着却让人觉得羞耻。
他慌忙别开脸,却被人捏着下巴扳过来,不得不面对镜中陌生的自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强烈的羞耻心让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只能呜咽着向后躲,却被人绑着扔在更衣室的镜子前,肆意玩弄着濒临崩溃边缘的自己。
“求求你,放过我。”
长久的折磨令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显露出别人不曾见过的性感。
冰凉的丝绸睡袍轻轻拂过他的肩膀,空调开得很足,裸露在外的肩膀被轻软的羽毛拂过,加布里埃尔听见魔女的低吟。
“你快乐吗?想要更加快乐吗,我亲爱的小狗。”
加布里埃尔的身体先理智一步投降,摸索着向声音的来源爬去,或者说是向香味的来源爬去。
“请让我快乐。”
脖子上的领带瞬间收紧,加布里埃尔无限接近面前的人,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带着些隐隐约约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你的记性真差,你应该叫我什么?”
“很抱歉,夫人。”
她爱怜的揉了揉他汗湿的头发,大发慈悲的允许他靠近。“现在,让我们复习一下,刚才学过什么。”
“我的一切都属于主人。”
“我的存在是为了让主人感到欢愉。”
“我的欢愉完全由主人掌控。”
长久的控制让加布里埃尔舍弃了羞耻心,眼睛被蒙着,他判断不出时间已经过去多久,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陌生的侵袭。
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充满了陌生的趣味,让他食髓知味。
四肢被固定在四角,他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在黑暗中追寻着香味的主人。
积累了一夜的浪潮反复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声强过一声,海水不知疲倦的冲刷着海岸边嶙峋的石头,掀起一阵又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冲荡。
每每冲上堤坝的前一刻,海水就呼啸着退去,他记得咬牙嘶吼,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只能任由旁人在海岸边点燃一簇簇火苗,冷眼旁观着他的挣扎。
“放开我!”
长久的受限让加布里埃尔抑制不住的开始恼怒,然而四肢都被牢牢捆住,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再自由。
突然袭来的惶恐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越是奋力挣扎,身旁的人越觉得有趣。
她的头发落在加布里埃尔的胸口,肆意的戏弄着这个无助的男人。
“嘘,别哭,你这样我会觉得很为难的。”
然而紧接着却是什么温热的东西靠了过来,他期盼是她,却又害怕她做出更令人难以抵抗的事情。
海浪在此袭来,他奋力抵抗着,以为这一次也会和之前一样,却发现一浪更比一浪高,随时都要冲破阻碍。
他哭着恳求对方放过自己,“我不行了。”
耳边传来她圣母般的声音,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他是个淘气的孩子,松开桎梏,宽容道“那好吧。”
火山迸发的瞬间,加布里埃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羞耻而绝望的哭了出来,对方温柔的抚摸着他满是泪水的脸庞,轻声说“没关系的,你是个好孩子。”
她俯下身,注视着一片狼藉的人,很微妙的挑了挑眉毛,无声的打了个哈欠,将花瓶里最娇艳的一朵水仙花放在加布里埃尔的床头。
“我看到你的努力了,小狗。”
加布里埃尔在诡异的味道中醒来,浑身上下像是被上百只野马践踏过一样,诡异的是,他的精神却很满足。
床上的味道让他不敢直视,扭头看见床头的水仙花,脸色愈发微妙。
水仙花下压着一张纸,【A mon cher naarcisse】(致我亲爱的纳西索斯)。
加布里埃尔面红耳赤的扔掉纸,向后倒进柔软潮湿的床铺,卷着被褥发呆。
陌生而令人沉迷的火苗从那张纸上烧起来,把加布里埃尔烧得完全没了理智,他鬼使神差的捡起落在地上的鲜花和纸张,沉迷的看了很久,忍不住低下头去嗅花的味道。
喃喃的说“我才不是纳西索斯。”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加布里埃尔身上微微发红的痕迹向他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场旖旎的美梦。
洗漱过后重新穿上西装,打领带的时候加布里埃尔看着镜子前的狼藉,迟缓的意识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现煮的咖啡热气腾腾的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他拨通大厅安保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我的访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安保是早晨七点刚换的班,查看过门禁系统后,恭敬的说“凌晨五点。”
她没有在这里过夜。
是不想,还是不能?
加布里埃尔心情沉重的挂断电话,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拿上外套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车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馥郁的香气,他深吸一口气,自我厌弃般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副驾驶,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很荒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那些欢乐的时刻都是真的,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渴求,她甚至没有要求任何东西。
她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是否因为在她眼中自己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加布里埃尔的目光变得深沉,他从没这么想要拥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