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简白正十分惬意的躺在威廉别墅的泳池边晒太阳。
说晒太阳其实不准确,她只是坐在这里吹风,喝一杯新鲜的椰子水,悠闲的翻看着入会申请。
红伯爵的申请再次被送到她面前,之前约定的惩戒期限已经结束,按照对外的说法,应该放他重新入会。
威廉在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跳上岸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表情古怪的皱着眉头另倒了一杯橙汁。
“真不知道这种寡淡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探头看了一眼被简白扔在一边的申请,威廉问“你真的打算把红伯爵除名?他出手大方,算得上大客户。”
“想要做高端的俱乐部就要学会筛选客群,像他这样的人会让其他客人觉得颜面尽失。”
威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我还以为你是想为加比出口气。”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简白没有隐瞒自己的私心,但这点私心还不足以让她丧失理智,她认真的说“即便带着面具,加布里埃尔的气场也和别人不一样,更何况是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如果连这些都不足以让红伯爵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在将来犯下更严重的过错。”
“有这么严重吗。”
“如果那天我们不在场,或者没有把加布里埃尔带走,你觉得红伯爵会怎样对他?”
威廉沉默了,那样的场合,自然不会得到温柔的对待。
如果加布里埃尔真的是某个他们不认识却有权势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将不美好的遭遇完全归咎于Under Rose。
他未必会直接找红伯爵的麻烦,但Under Rose一定跑不掉。
“可红伯爵也不是一般人。”威廉已经信了七八分,他虽然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富二代,但说起这些豪门里的利益纠葛却也十分熟稔。
“所以只能暂时先冷一冷,过段时间把他的等级降下来。”
把等级降下来意味着红伯爵之后能接触到的人都是他凭自己能力就能摆平的人,根本轮不着Under Rose出面。
“你可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威廉笑着和她碰杯,简白微微一笑,对此没有评论。
太阳渐渐升起来,两人回到屋子里继续聊天,威廉偷偷看了她好几次,她身上没有一点痕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昨天我看见加比在花园里。”
“然后呢。”
“你可能不太了解加比这个人,”威廉坐得近了一些,皱眉思索了很久,似乎在努力寻找最合适的形容词。“他这个人实在很古怪。”
从小读的就是男校,却没有和男人搞在一起,反而一直洁身自好的读了大学,直到硕士的时候才情窦初开。
说起来真是很离谱,怎么会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明明是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却一点恶劣的习性都没有沾,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也没有挥金如土的爱好,顶多有些傲慢。
可这一点傲慢和其他人比起来又显得无足轻重。
换言之,加布里埃尔简直是亚伯拉罕的长子,不论父亲要他做什么,他都会顺从。
“你不知道,他实在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威廉深陷在沙发中,一同陷入少年时的记忆里。“他从小就什么都不怕,不论交给他多艰难的任务,他都一定会完成。”
“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是领导者。”
昨晚的他一定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感到惊讶。
简白处理完所有的邮件,从佣人手中接过冰美式。“听起来你好像很崇拜他。”
“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害怕。”威廉坦然道“他太优秀了,不管是谁和他站在一起都像个小丑。”
尤其是威廉这样的花花公子,成绩不好,经商的手段也不高明,不论怎样看来都没办法和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不过幸好我遇见你了。”威廉凑近些,信任又依赖的靠在简白的肩上。
过来送请柬的佣人见怪不怪的将放信的托盘放在简白面前,托盘里整齐的排列着四五封邀请函,多半都是威廉在巴黎时期的狐朋狗友。
简白随意看了两封,上头不外乎都是些陈词滥调,字里行间都是不真诚的想念。
“没想到你的朋友生日这么集中。”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生日。”威廉不耐烦的把邀请函全部扔掉,抱着简白的手臂摇晃。“你还没教我怎么用鞭子打出好看的花纹,你答应过我这次回来就教我的。”
四年前,简白回国之前对在机场哭得差点上不来气的威廉承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我只是回去过春假,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保证!”
“我保证。”
谁都没想到这一保证就是四年。
简白只好扭头看他,初遇时他还是个真正的少年,一眨眼都长大了。
“你现在有伴侣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当简白看见那个娇怯怯的女孩子时有些头痛。“你确定她能承受得了吗?”
威廉一把拦住少女的肩膀,很自豪的点头。“当然,萝拉是我最喜欢的小兔子。”
萝拉谨慎的观察着陌生的女人,和自己不同,对方身上自然的流露着上位者的气势,却又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同。
“爵士,我应该怎么做?”
威廉兴高采烈的将一只白色的礼盒交给她,将她推进更衣室,揉着她的耳朵叮嘱她。“动作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你了。”
萝拉抱着礼盒轻轻点头,视线略过主人,落在双手抱胸的女人身上,她穿着居家的衣服,是主人的客人,还是妻子?
可客人又怎么会在别人家穿着宽松休闲的家居服?
萝拉压下心底的酸涩,熟练的做好清洁,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对着镜子扯了扯耳朵和尾巴,这样会看起来更可口些。
地下一层,走廊尽头的房间,门上画着银色的飞鹰。
萝拉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门,门里的人回头看她,只一眼就让她的呼吸停滞。
银鹰爵士穿着酒红色的衬衣,正在检查一会儿要用的东西,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听见门口的动静,惊喜得向前走了两步,满意得点头。“我就说你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高大的转椅缓慢的转了过来,银鹰爵士站在椅子旁边,忍不住想要炫耀自己的作品。
“你看,她多美啊。”
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漆黑的丝绸长裙反射着昏黄的光线,闪烁着凛凛的寒光,她似笑非笑的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只小白兔啊。”
“欢迎来到地狱,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