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和潮湿从四肢尖端慢慢爬上来,藤蔓般将人缠紧,喘息变得很艰难,每动一下都胸闷。
整个人在火堆里翻滚,掉进热汤里爬不上来。
头疼得想要裂开,脑子重得没办法用脖子撑住。
简白从昏睡中醒来,浑身上下像被打过一样沉重,喉咙沙哑,好半天说不出话。
手机放在床头,屋里安静得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窗外有呼呼风声。
加布里埃尔进来时简白呆呆的看过来,眼睛里很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半夜忽然刮了飓风,幸好只是从我们边上擦过去,对房屋结构没什么影响,但下山的路被封了,我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你应该上班了。”
“是啊,所以我现在只能在线工作。”加布里埃尔假装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笑着说自己对互联网技术还算了解,不会影响工作。
加布里埃尔穿了衬衣,正装款,是不太常见的淡蓝色。
“你喜欢蓝色吗。”
加布里埃尔不明所以的看向简白,在床头放下热牛奶,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后知后觉的笑了出来。
“这是我车上的备用正装。”
简白顿住,她感觉自己见过不止一次。
加布里埃尔拉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自嘲地笑了笑。“有一回我想去见你,可是又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无趣,所以换了这件衣服。”
是让查尔斯离开的那天,简白记得斜对面有个人把报纸举得很高,生怕别人别人注意不到。
那天他们签了协议,关系有了显着改变。
简白靠在床头,脸烧得通红,吃了退烧药后端着牛奶暖手。
加布里埃尔看她半天都不喝,疑惑道“你不喜欢牛奶吗?”顿了顿,说“你是不是乳糖不耐?”
听说大部分亚洲人都有乳糖不耐受的问题,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
加布里埃尔懊悔的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查到的信息。“那你要不要喝鸡汤?”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加布里埃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谷歌。”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简白安静得靠着枕头,没有说话。
门重新关上,加布里埃尔脸上的笑收了起来,靠着门边站了一会儿,把牛奶倒进下水槽。
吃过药也就十几分钟,困意上涌,简白卷进被子里合上眼睛,很长很长的出了口气。
迷蒙之中,好像有人走进来叫她的名字。
她睁不开眼睛,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落入比自己更加滚烫的怀抱中。
加布里埃尔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怀中,虔诚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他确定自己爱着简白,却不敢对简白提出任何要求。
如威廉所说,如果自己提出任何想要更进一步的要求,一定会被她抛弃。
可他不想他们的故事这么早结束。
药是专门针对退烧的药,她吃了药会有相当的一段时间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她的孩子,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孩子,会不会能将她暂时留下?
他们之间还缺时间,他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去让简白相信他永远不会离开。
如果她一直不信,他可以一直为之努力。
昏睡中的人安静得让人错以为她是纯真无害的天使,只有加布里埃尔知道她是个纯真又邪恶的魔女。
简白像个开了一条缝的潘多拉魔盒,不动声色的引诱着每个遇见她的人把盒子彻底打开,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唤醒人们心中的恶。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挽救她,使她死后有机会向神申辩。
他温柔的抚摸着简白汗湿的额头,抚平她皱起的额头,情不自禁的亲吻她红润的嘴唇。
简白却在这时睁开眼,声音沙哑,语气冰冷。“你在干什么。”
加布里埃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的套在简白右手中指。
主石是红宝石,铂金戒圈,名贵得很常规。
他亲吻着指根,很愧疚的说“你好不容易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却让你生病了,这让我很愧疚。”
简白的双腿都被压制住,空气稀薄,她推开加布里埃尔喘了几口气,觉得比刚才更加头晕目眩。
“那你就应该让我好好休息。”简加布里埃尔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很不高兴的皱眉,厌恶道“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加布里埃尔从背后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想在你身边看着你。”
“你应该知道非法监禁的后果吧。”
“你就不能想得浪漫一点吗,比如陪护之类的。”加布里埃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真的一点都不解风情。
简白挣了几次都没法挣开,干脆放弃挣扎,躺下来闭上眼睛。“想干什么就快点,我头晕。”
加布里埃尔沉默了很久,忽然很心疼的亲吻她的额角,然后是眼睛、鼻子和唇角。
“亲爱的,我只是爱你,这不是交易。”
简白背过身,僵硬的身体泄露了她的情绪,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直白得爱意。
滚烫的身躯从后面贴上来,温柔而不容置疑的将她环抱住。
“我知道你觉得语言不可信,但语言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以后你会喜欢的。”
屋外还在下雨,仿佛永远也不会停,白噪音很适合睡觉,简白几乎没什么抵抗就睡了过去。
确认简白睡熟后,加布里埃尔轻轻下床,关上房门,在书房里拨通电话。
“帮我找一个会做中餐和法餐的厨师,还有一个”加布里埃尔顿了顿,觉得简白应该不会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走来走去。“算了,只要厨师。”
他想要成为简白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成分,就必须让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微不至,无孔不入。
简白,我不会让你从我的世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