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挤开查尔斯,拿上快递,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查尔斯心有不甘,却只能默默关门,紧紧跟了上去。
今天的午觉睡得很好,中间有些不安稳,但很快就解决了,但当简白打开房门,看见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两人时,不得不怀疑自己可能还没醒。
加布里埃尔站起来顺了顺领带,笑得很温柔。“好久不见。”
上一次看见这句话还是以文字的形式,简白顿了顿,下意识的去看查尔斯,加布里埃尔眼神微暗,很快调整好心情,拆开快递箱,拿出两只马克杯,一看就知道是情侣杯。
“我最近去了捷克,觉得杯子挺好看的,就给你买了。”
两只杯子,意图过于明显,反而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简白说“你来做什么。”
“威廉的婚礼进入筹备阶段,我代表他男方家庭来和你协商。”
简白心里冒出一阵问号,“你再说一遍?”
“威廉认为我们没有资格决定他要办什么样的婚礼,希望能将决定权交给你。”加布里埃尔微笑着挡住背后蠢蠢欲动的查尔斯,他的理由十分正当,以简白对威廉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简白给威廉打了个电话,表情很微妙的接过他递来的厚厚一摞资料,很抱歉的对查尔斯说“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出去了。”
查尔斯很体贴的笑了,让她不要在意。“生活中难免有些意外,我可以理解,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可以要个告别吻吗?”查尔斯站在门边,露出有些伤心的表情,抿了抿唇看简白。
简白抱着他的腰,轻轻拍了拍后背。“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会来。”
查尔斯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加布里埃尔,充满挑衅意味的抱住简白,轻声说“我们再约时间。”
“好的。”
送走查尔斯,简白的笑容淡了,认真的翻阅着加布里埃尔准备的资料,很详细,可供选择的选项都一一列明优缺点,耗时和花销都列了明细,把需要简白做的事情精简到了极致。
威廉在电话中请求简白帮他做些决定,他困在婚纱地狱中无法自拔,萝拉对礼服很有热情,拉着他满世界跑,找很多有名的设计师定礼服,顺便踩点合适的蜜月地点。
简白原先只知道萝拉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但加布里埃尔说,萝拉的家庭也常年稳居福布斯榜单,她只是很低调。
“萝拉不需要继承家业,靠信托基金生活,她和威廉差不多。”
原来如此,简白微微一笑,快速的在一堆选项中挑拣出几份可能满足威廉需要的素材。
加布里埃尔一看就明白为什么威廉会坚持要让简白来操办他的婚礼,只有她才能精准的找到他们需要的精神寄托。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十二月份。”加布里埃尔说“但有些东西需要提前预订,因为他们不在,所以可能需要你出面签字。”
“地点呢。”
“他们只打算办一场,地点选在墨菲特城堡,那里从十九世纪开始就属于他们家。”加布里埃尔说。
简白点头,威廉的情况她知道,家里的小儿子,没人指望他干什么大事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花钱就行了,反正只要不创业,家里的钱够他祖孙三代花销。
“这意味着你可能需要为这场婚礼花费很多时间。”加布里埃尔呼吸着久违的玫瑰味,五脏六腑都重新活了过来。
待在简白身边,他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他们分离的那些日夜,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是折磨,他无法自控的想着她会不会早就已经接受了别的人,那些人听话又乖巧,无法真正的伤害简白,是她以往的口味。
刚才见到查尔斯的那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暴戾的念头,客厅的桌上放着一大捧红玫瑰,她明明看见了,却视若无睹,还因为资料太多,而将花放在地上。
她一点都不重视他,连同他送来的花,和他的一片真心,都随意践踏。
简白知道,她答应了威廉要参加,就无法避免要与加布里埃尔碰面。
这是威廉的人生大事,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破坏别人的婚礼。
“你最近有时间吗?”
简白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的加布里埃尔,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课表。“我最近一周工作不忙,可以在线工作。”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准备婚礼吗?”这话说得有歧义,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我的意思是,威廉的婚礼。”
此地无银三百大概就是这样。
简白觉得很好笑,他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我要和行政部门说一声,你等一等。”
加布里埃尔没忍住,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简白说“我在高校任教,他们有权利知道我的去向,并安排接下来的教学活动。我不像你只要给秘书打个电话就能随时消失。”
“我不是这个意思。”加布里埃尔皱眉,但很快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是这样做的。
因为本学期的教学任务不重,简白又是本学科的领军人物,行政部门很痛快的同意了她的调课申请,接下来的三天,她将完全投入于威廉的婚礼之中。
三天的相处时光对于加布里埃尔而言已经非常难得,他谨慎的环视这间有些陌生的屋子,很多小东西都很眼熟,但数量却远远少于他寄回来的包裹。
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第一次给人寄旅行礼物,是不是选得不好?”
简白跟着看了一圈,打开储藏室的门,分门别类的堆叠着很多快递,有些放在屋子里,有些只是拆开看看什么东西,就又堆在储藏室里。
“东西太多了,没有合适的地方放。”
加布里埃尔心里堵得慌,笑得勉强。“看样子在送礼物这方面,我还需要学习。”
“机票怎么买。”
“我会定机票,可以把你的信息给我吗?”加布里埃尔整理好心情,说。
简白拿出护照,递给他却没有松手,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事事征求她的意见。“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在请求你的信任。”加布里埃尔捏着护照的另一端,没有用力。“我想做很多事,但如果你不肯,我就不做。”
你在我这里永远拥有一票否决权,即时生效,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