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下午,道路不算拥挤,简白闭目养神,耳机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苏西一见面就很抱歉的说波旁先生还在开会,恐怕没有办法亲自来接她,不过给她准备了惊喜。
当车子停在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简白隐约猜到加布里埃尔的用意,微微挑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跟着苏西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直达加布里埃尔的办公室,这一层有一半是团队核心成员的办公室,剩下一半是加布里埃尔的接待室和办公区。
苏西将她带到办公室,服装师和化妆师早就等在里面,可移动的架子上挂着七八套礼服,各种风格都有,连带着为晚宴准备的鞋包饰品摆了大半个屋子。
加布里埃尔这间办公室还带了个休息间,该有的东西都齐全。
简白一样样看过去,连她平时用的香水都准备了。
“简小姐,您看是现在就开始准备吗?”苏西问。
正式的晚宴和平时不同,尤其要和加布里埃尔一起出席,简白没像平时那么随便,打定主意把自己当布娃娃让他们装扮。
会议室里一片低气压,加布里埃尔坐在最前方,面色冷凝的看着各个部门的经理,厉声道“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人不能正确的处理超售问题。”
为了保障运营成本,航班超售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在处理航班超售的时候,通常有两种方式,升舱或者改期。如果顾客选择取消行程,航空公司也愿意全额退款。
就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本周内接连两次将Lt推上热门榜单。
现在网络上的讨论度很高,他们津津乐道的批判着垄断的弊端,认定这是冰山一角竭尽全力的想要挖掘出更多内部。
竞争对手在暗处摩拳擦掌,想尽办法推波助澜,事态的发展不太好。
为了这件事,加布里埃尔已经开了两场会议,可他们却迟迟不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这很不寻常,但加布里埃尔却没法更严肃的指责他们。
因为那个处于舆论中心的航班就是加布里埃尔回来时乘坐的那个航班,他尚不明确这是一个纯粹的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悬而未决的事故让会议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苏西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她在加布里埃尔耳边说了句什么,加布里埃尔的脸色瞬间雨过天晴。
“还有没有人想说说你们想到了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仍旧是之前那个赔款的策略,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看他们这个样子,加布里埃尔心中冷哼一声,一群废物!
“明天下午之前,公关部出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然后管理部门出书面规定,今后必须杜绝管理人员挤占超售座位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撞破,加布里埃尔根本发现不了,居然有员工利用规则漏洞为自己谋福利,有人随意搭乘航班,有人购买特价票然后按照超售规则全额退票,这么细查下去,每年的损失非常可观。
出了门,加布里埃尔脸上的冰霜就化了一层,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办公室,嘴角的笑意明显得根本压不住,苏西看得啧啧称奇,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老板,爱情的魔力真可怕。
屋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简白坐在桌前,身边围了三四个人,有化妆的,还有做头发的,脚边有人搬了小凳子在做指甲。
加布里埃尔第一眼看见的全是陌生人的背,只能从人影憧憧的缝隙里看见一点简白的影子。
苏西快走两步对加布里埃尔说“简小姐说她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结束,让您先忙工作。”
眼睁睁看着人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工作。
加布里埃尔干脆回了休息间换衣服,刚脱了外衣,忽然闻了闻自己,他早晨出门前已经洗过澡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再洗一个吧。
办公室里的听见休息室里传来水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声,表情非常微妙。
简白挑眉不语,心底暗暗的笑,这会儿倒精致起来了。
加布里埃尔重新把自己收拾干净,拎着外套出来,屋里的人都已经走了。
他心里纳闷,正要出去找人,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在这时,背对着他的高背转椅缓缓的转了过来。
酒红色的礼服,一字肩设计,高开叉,头发卷成蓬松的大卷,披散在圆润光滑的肩上,眼尾斜向上,将眼型勾勒得细长,腮红很淡,显得人气色自然而然的好,口红鲜艳,她整个人从内而外的透出明艳夺目的美,这身衣服和珍珠很配,奢华又低调,引人注目却不会喧宾夺主。
她翘着腿坐在深色的皮质转椅中,被黑色包围着,气势却一点都不弱,像坐在自己宝座上的女王,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满意吗?”
加布里埃尔喉咙干涩,缓步上前在她跟前蹲下,抬头仰望着女神。“你比我想象的更美。”
高开叉的裙子让简白的腿从大腿中段开始都露在外面,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吹弹可破,加布里埃尔忽然后悔选了这件礼服。
桌面上摆着三副袖扣,简白为加布里埃尔戴上贝母的袖扣,浅蓝色的扣子和深蓝色的西装相得益彰,简白退后一点观赏一番点点头。“以后别戴珍珠了,不配你的气质。”
加布里埃尔捏着她耳垂上的珍珠,不太乐意。“我喜欢珍珠。”
“你知道这枚袖扣是什么材质吗?”
淡蓝色,但不像钻石,加布里埃尔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这是贝母,一种贝壳。”简白抚摸着袖扣,身上的香水味飘到加布里埃尔身上,他忍不住靠近一点,轻轻地嗅着久违的味道。听见简白说“珍珠是长在贝壳里的。”
珍珠长在贝壳里,而我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