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在董事会上与其他董事针锋相对的事情很快传到阿道夫耳中,他气得冷笑,让加布里埃尔立刻回家,他非要好好问问加布里埃尔在想什么,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连公司的运营都不管了吗。
苏珊娜提出要陪加布里埃尔回去,加布里埃尔摇头“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剩下的事让我自己来吧。”
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苏珊娜却说“你父亲是个唯血统论者,他一生都为自己的贵族血统而感到骄傲,你和他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交流。”
加布里埃尔知道苏珊娜说的是实话,但他不愿意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苏珊娜说“你小时候在我身边长大,我比克拉拉还像你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遭受不公正的对待。”
“她是不婚主义,也不愿意生孩子。”
加布里埃尔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他和简白之间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婚姻和生育也在其中。
“那又怎么样,我也没有结过婚,难道我就过得不好吗?”苏珊娜说。
“这不一样,我想给她更多保障,即使将来我们分开,她也能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加布里埃尔低声道,沮丧的抓着头发,他真的不明白对简白来说这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为难。
苏珊娜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现在喜欢她,自然会觉得和她分享财产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你们真的走到分手的一天,阿道夫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分走你一半的财产。”
“她是我的妻子,当然可以分享我的财产。”
“你觉得她能请到比Lt法务部更厉害的律师吗?”苏珊娜轻声说。
情到浓时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拱手相送,可到了感情破裂的那天一切承诺都不算数。
法院裁决离婚诉讼的时候夫妻双方据理力争互相指责,为了一块钱也能争执半小时,可婚礼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情真意切的发誓会爱面前的人,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
所有承诺都只在当时有效,一瞬间即是永恒。
相爱时的承诺都是真的,可不爱时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再遵守诺言。
苏珊娜很心疼他遇上如此理智果决的女人,其实在她看来,如果一个人明知道结局有一万种可能走向破灭,却还是存着万中无一的念头和你在一起,怎么不算爱呢?
可现在她不能说,加布里埃尔脆弱得像是随时都要碎掉,如果现在知道那个女人曾经抱着那么渺茫的希望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彻底崩溃。
名为希望的丝线将他的四肢吊起来,操纵着他按部就班的活着,如果他发现原来丝线摇摇欲坠,也许就会从此丧失信心。
加布里埃尔的感情经历少得可怜,他一生都按照父母的意愿生活,读什么样的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都自有一套规则,他被这些看不见的规矩压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撑到成年,可不论是当年的薇薇安,还是现在的简白,都因为他的家庭而选择保持距离。
身份地位筑起高台,无人能接近。
塔楼里关着的,有可能不是公主而是王子。
听说加布里埃尔被勒令不得外出的时候,威廉正在大西洋的某座私人岛屿上晒太阳,他沉默了很久,对萝拉说“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他享受了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没享受过的优渥生活,在感情上吃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觉得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从一开始,威廉就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刚开始萝拉以为这是对亲密关系的排他性,可后来她渐渐感觉到威廉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
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威廉说“我遇见简的那天,差一点就坐牢了。”
那时候他刚刚成年,繁华的世界早已在他面前打开,他从中学时期就流连于酒吧夜总会,对各种不为人知的小众群体耳熟能详。
因为有人帮忙善后,常年混迹于夜场,干尽荒唐事。
他记得很清楚,遇见简白那天下着雨,他从阿斯顿马丁上下来,随手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大咧咧的往酒吧里冲,他来得不巧,酒吧里抓到个小偷,偷了客人的绿水鬼。
这种高档的酒吧最不缺的就是趋炎附势的人,他们不论男女都穿着布料很少的衣服,嘻嘻哈哈的嘲弄着被围在中间的人,那是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女孩子,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胆大,威廉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一开始是某个人的酒杯不小心掉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划伤女孩的小腿,她的声音很好听,他们像是突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此起彼伏的把杯子摔在她身边,只为了听她惊恐的惨叫。
鲜血混合烈酒的味道很令人上头,威廉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醉了,他定定的看着满身血污的女孩,心底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越过众人,将冰凉的酒水从头顶倒下去,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色苍白的女孩,空闲的另一只手砸碎价值上万英镑的红酒,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混入地毯,湿润柔软的地毯触感很特别,加重了威廉突如其来的肆虐心理。
“舔一口,我替你赔钱。”
他把碎裂的瓶底伸到女孩面前,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恶意。
周围的人纷纷噤声,这么多碎渣,如果真的舔一口,一定会受重伤。
酒吧外传来警笛声,众人一哄而散,只有威廉还坐在矮桌上,不依不饶的拉着女孩。
“你知道那只手表值多少钱吗?”
女孩挣扎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大喊“陷阱!”
威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那桌站起来个东方面孔的女人,抓着酒吧匙过来,在威廉的手腕上打了两下,威廉的手就麻得抓不住酒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将风衣铺在衣着单薄的女孩身上,带着她离开。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酒吧内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威廉。
他站在一片血迹中,捂着手腕,脚边还有带着指纹的酒瓶,怎么看怎么像凶案现场。
受到鲜血刺激的威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了追逐感官体验的新旅程,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见到简白,那时候她在为一个明显很青涩的女孩解说规则,语气很冷淡,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她一定很可靠。
“你拥有随时结束体验的权力,我会在暗处全程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想结束游戏,只需要喊出‘陷阱’这个词,我会为你善后,带你离开。”
“如果我喊错了呢?”
“不用担心,我会时刻关注你的表现,如果我判断你身处危险之中,会提前结束游戏。”说完,她很平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很高兴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