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期的忙碌过后,简白逐渐找到合适的节奏,调整了工作时间,有更多时间和加布里埃尔在一起。
周六早上,忙了一周的两人在经历过周五例行疯狂后总是很难起来,加布里埃尔的脖子上隐隐有些红,简白昨天太用力,他觉得有点疼。
床上已经空了,加布里埃尔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捋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走进浴室,可这里没有人。
他一下子就慌了,快走两步,在客厅里看见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的简白。
简白从新闻版面抬头,“喝咖啡吗?”
加布里埃尔的心跳还没平复,接过她手里空了一半的杯子把剩下的喝了,然后从咖啡机里重新倒新鲜的热咖啡。
餐桌正中放着一瓶芍药,粉粉的很有生活气息。
加布里埃尔明里暗里表示过多次,房子里所有的摆设都由简白说了算,说这话的时候他暗暗的期待着简白能够用自己生活的痕迹这空旷的屋子填满。
谁知简白对生活的需求比他更简单,住了几个月就添两条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盖的毛毯,颜色也是深沉的藏蓝色。
简白的衣柜简单到极致,泾渭分明的分成深色浅色两个区域。
浅色部分是上班穿的,白色、杏色、藕粉色总之都是人畜无害的颜色。
深色部分是休息日穿的,黑色、藏蓝色、墨绿色,一件比一件有气势。
她仿佛有两个人格,可以随意切换。人畜无害是她,心狠手辣也是她。
简白招招手,加布里埃尔就自动靠近她,被她捏着下巴抬起头,仔细端详脖子上的痕迹。
只是发红,没有破皮,两天就好了。
涂了药,加布里埃尔没有坐回去,贴着简白坐下,问她早晨想吃什么。
其实简白早上只喝咖啡,但今天她按着加布里埃尔的肩膀,让他老实坐着,往厨房走去。
加布里埃尔惊讶得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满得溢出来。“你要给我做早饭吗?”
工作日的早上总是兵荒马乱,加布里埃尔摸清了她的脾气,总是很温柔的叫她起床,谁能想到在外面说一不二的简白,在家竟然有起床气。
冰箱里有半成品,简白把可颂拿出来放到烤箱里定时,对加布里埃尔说的‘做早餐’不敢苟同。“只是加热。”就算只是半成品,也让加布里埃尔很满足。
每周大扫除的时候惯例是不用简白动手的,加布里埃尔会等到她离开这个房间才进去打扫。
可今天有些不同。
加布里埃尔有些患得患失,他很快就打扫完了,看起来有些不走心,简白没有戳破,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要不要请一个家政?你工作太忙了,不应该把时间花在家务上,我们的收入完全可以负担一个住家保姆。”
他立刻坐起来,很紧张的看着简白,有种终于被宣判的解脱感。“为什么?”
“我不希望你这么辛苦。”
“可是我很享受做家务,我不想任何人进入这里!”加布里埃尔一口拒绝,简白有些奇怪,如果不是不想做家务,他怎么是这个表情?
加布里埃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拉着简白的手说“我们订婚吧!”
简白合上书,半坐起来,靠在沙发扶手上,“你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全面参与我的生活,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简白面无表情的等他说完,然后问“谁给发请柬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加布里埃尔的朋友多数都在这个年龄步入婚姻殿堂,免不了会通知他参加婚礼。
每次接到邀请他就要失落好一阵,非要闹得简白‘割地赔款’,答应一些不平等条约,才肯暂时作罢。
他朋友的婚礼简白一概不去,因为去了就少不了要被问到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倒不是人家非要惹不痛快,而是加布里埃尔成天摆出一副唯简白是从,没了她就不能活的样子,别人都觉得加布里埃尔已经认定了她,自然而然的就要把婚礼提上议程。
可他们都知道事实根本并非如此,他实在是个引导舆论的高手,欲言又止,含沙射影,字字句句说自己不配,却拉着简白不肯松手,找到理由就送戒指。
加布里埃尔说这是他表示诚意的方式,说不定什么时候简白一高兴就答应了,他可不能放过千载难得的机会,自然要时时刻刻做好准备。
前两次送的时候简白什么也没说,到了第三次,她看着中指上的鸽子蛋,没忍住问“你平时就送这么大的石头,不怕以后没办法打动我?”
“我相信科学家寻找新矿石的能力,也相信宝石商人的营销能力,只要他们够努力,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宝石可以戴在你的手上。”
简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下次送的时候连同购买凭证也给我吧?”
加布里埃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听见她说“这样要是我和你分开,我就能把戒指卖了换路费。”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都会生气吧?简白希望加布里埃尔一怒之下就不送了,或者送小一点的石头,谁知道居然给加布里埃尔提了醒,第二天就把保险柜拉回来,就放在书房里,严严实实的上了两道锁,价值不菲的戒指连同购买凭证鉴定证书都妥善的收在里面,他甚至还贴心的准备好文件袋,方便简白离开的时候划拉一下就能把戒指和文件全部带走。
激将法宣告失败。
加布里埃尔很快学会装可怜,只要一看见简白就像骨头被人抽走了一样,黏黏糊糊的靠在简白身边,要么枕在她腿上,要么坐在地毯上靠着她的腿,总之一定要有身体接触。
时不时还要拉拉小手,摸索着亲一亲,小学生都没他这么粘人。
简白正看书,忽然被他闹了一场,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他装出害怕的样子把手往简白面前伸,舔舔下唇“好疼。”
简白简直想翻白眼,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疼。“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加布里埃尔窝在她手边讨好的笑,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你已经很久不打我。”
“你就这么喜欢挨打?”简白差点被他气笑,嫌他影响自己看书,一个劲的把他往旁边推。
他不依不饶的趴在书上,“不喜欢挨打,喜欢你。”
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一边说还一边去抓简白的手。“你明明也很喜欢的。”
简白顺手拍了一下,把他从腿上推下去,重新拿回书。“不打。”
被推到地上,加布里埃尔也不生气,爬起来靠着沙发,用脸颊去蹭她的腿。“好爱你!”
厚重的专业书籍背后,是简白勾起的唇角,她腾出一只手摸摸小狗的头,还能怎么办,只能摸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