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老话,身在福中不知福。当你是特权本身的时候其实感觉不到有多不公平,可当你辛辛苦苦排了半个小时队,却被后来的人报了个名字就轻轻松松的插队,正常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从来没体验过这种待遇的萝拉。
她怒气冲冲想要找领位员理论,却被简白拉住。“这就是有钱和没钱的差别。”
如果你足够有钱,不论多么一票难求的活动都会给你留下最好的位置。如果你的钱刚刚好入场,那不好意思,你的位置随之可能“被调整”。
萝拉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去的人,“那个人好像加比。”
简白一激灵,站在车边的男人果然是据称在家休养的加布里埃尔,下车后站在车边整理着装,绕行到另外一边拉开车门,非差绅士的请下来一位女士。
很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简白冷笑着看加布里埃尔走进他们预约好的餐厅,理所应当的占了十分钟前就应该轮到他们的位置。
威廉站起来就要走,“不吃了!”
这是萝拉心心念念了好长时间的餐厅,她依依不舍的看向简白,“我们要回去吗?”
简白对领位员说“十分钟前就应该轮到我们了。”
领位员很客套的说“请您稍等,一旦有空位我们会立刻叫您。”
简白没跟她废话,给加布里埃尔打电话,对领位员说“我认识你刚才领进去的人,我建议你最好赶紧给我找个位置,不然,场面可能不太好看。”
领位员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一扭头,刚刚进门的男人拿着手机停下脚步,略显迟疑的接通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在餐厅门口,你占了我的位置,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加布里埃尔望向门口,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门口发生了什么,但想到对方毕竟曾经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加布里埃尔让侍应生尽快给他们安排位置。
领位员接到内线电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认识,随即了然地笑了,肯定是波旁先生不堪其扰,勉为其难给见过他几次的人几分面子罢了。
听说他今天带的女伴身份不一般,就算再不高兴,也得在女伴面前留几分面子。
侍应生以为他们是朋友,领到距离不远处,恰好能看见对方,但又不影响各自交谈。
萝拉看清加布里埃尔对面的人是谁,立刻去看简白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说“我们还是走吧?”
天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很久不见,一见就来这么大的‘惊喜。’
加布里埃尔对面,笑容娇羞的女人赫然是和简白有过节的朱莉,她的眼睛几乎黏在加布里埃尔身上,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是桌子限制了她的行动,萝拉怀疑她简直想坐在加比怀里。
“这种好戏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错过了可惜。”简白先一步坐下,冷冷的看着很明显是来约会的两人。
她可以体谅加布里埃尔暂时失去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她也能接受加布里埃尔身边出现其他人。
点餐时,萝拉迟疑了,她现在已经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没钱,对于能吃多少钱的晚餐心里没底。
“照你平时吃的点,今天有人请客。”简白平静道。
不用抬头,加布里埃尔也知道自己被人盯着,他说不明白心虚从何而来,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的道德感。
他还没有和简小姐明确提出作废婚约,却答应父亲先和别人接触,确实不太妥当。
“朱莉小姐,我想我需要先声明一点,我目前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朱莉很不满的撅嘴抱怨“都说了别叫我小姐,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莉莉,那样更亲近。”
加布里埃尔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人,心跳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暂停,然后疯狂跳动。
仿佛磁铁的南北极,远远碰见便躁动不已。
朱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是她,怎么又是她!朱莉强忍着不快,勉强道“不叫过来聊一聊?”
“不用了。”加布里埃尔转过头,垂下的眼睛里藏着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紧张。
他在害怕什么?
侍应生忽然端上来一份餐食,盖着盖子,说是波旁先生的女伴送的,请他们一定要好好品尝。
盖子掀开,是一份红酒焗蜗牛。
在看清盘子里是什么东西的瞬间,威廉就抢过盖子盖上去,但已经来不及,简白脸色惨白的看着对面满脸挑衅的朱莉,深呼吸后让侍应生把盘子撤下去。
嘴角挑了个冰冷的弧度,目光从朱莉身上一闪而过,落在目光深沉的加布里埃尔身上,拉开椅子走过去,迎着朱莉得意洋洋的笑脸,拿起加布里埃尔手边的餐刀。
“不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和你没关系。”加布里埃尔后撤半步,皱眉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野性难驯的女人,她看起来很不好惹,还很不讲道理。
加布里埃尔的含糊其辞给了朱莉发挥的空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吓得跳起来,差点叫出声的简白,得意洋洋的说“加比从来不和适婚女性单独见面,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最清楚吗?”
简白看向加布里埃尔,他没有否认。似乎不太满意朱莉的表达方式,但也只是皱眉,没有说话。
威廉和萝拉在身后拦住餐厅的侍应生,简白把玩着手里的餐刀,笑容残忍,冰冷的光芒一闪而过,她把餐刀垂直钉在盘子里,陶瓷碎裂的声音让周围都安静下来,她紧盯着加布里埃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意味深长的说“我当然比你了解他,所以我才更讨厌现在的他。”
冰冷的,无情的,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加布里埃尔,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餐刀扎在吃了一半的,三分熟的牛排上,粉红色的血水四溅,不小心沾在简白浅色的腰带上,美艳又血腥。
朱莉尖叫起来,“你这个疯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医生!你活该被吊销执照!”
简白冷静的拿走加布里埃尔膝盖上的餐巾,淡定的擦去指尖不小心沾上的液体,把餐巾扔到一边。
“为了一个男人,你两次陷害我,有意思吗?就算我不当医生,我也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简白冷然一笑,拿过加布里埃尔的酒杯,喝了一口。“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剩下的红酒都被她泼到加布里埃尔脸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听见她说“你最好管好你身边的人,否则他们对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我算到你头上!”
简白把红宝石戒指扔在他身上,“你的爱太廉价,我不要了。”
朱莉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加布里埃尔胸口忽然很疼,他蹲下来捡起那枚磕坏了边缘的戒指,表情很凝重,“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