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们不顾雨水冲刷,躺在地上就睡觉了,张雨珠让灾民帮忙打伞。
有个村民指着对边,“快看,那边大树摇晃着,乌云迅速来袭。”
大家看过去,对边山头树木剧烈摇曳,接着,好多树木倒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这边都听得到。
“快,过去救剩余的人!”李怀渊站起来,其他人也不敢松懈,再次投入到救援中。
“在帐篷里搭设火炉,再准备点吃的。”张雨珠呼喊着,李县令赶紧去张罗。
暴雨持续下着,渡河并不轻松,为此损失了八个御林军,大家顾不得悲伤,依旧奋力抢救着。
就当大家以为是最后一趟时,里正着急地说,“还有五户人家,三十个人不能走。”
“为什么?”李怀渊摸着脸上的水问。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了一阵闷雷,吓得大家紧张不已。
青苏抓着绳索大喊着,“将军,我们快撑不住了,快让剩余的人上船,再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李怀渊做了个听到的手势,越步到了里正面前,“都有什么人?”
“一个孕妇就要生了,她的家人全部过去了,人太多,我也没留意这事,如今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现在肚子痛,走不了。”
“一户老头子是铁公鸡,舍不得家里的东西,非要留下来,孩子们孝顺,只得听从。”
“剩下的三户压根不相信有危险,打算在这里住下去,盼着村民去他乡,他们等洪水退去就可以霸占田地。”
“……”李怀渊骂了一句脏话,在雨水越来越大时,对着身旁的御林军说,“就算是敲晕也要把那些人带到对岸去。”
御林军领命,随着里正的指导到了铁公鸡一家,把老头子架在身上往外扛,他的后代自然跟着。
“快放开我,我家里养了三十只鸡,二十只鸭,十二只鹅,菜园里还有菜,我还等着换钱买新衣裳,吃大餐呢!”铁公鸡唠唠叨叨的,就是舍不得自己的财产。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身外之物,迂腐!”御林军边走边骂。
瓢泼大雨下来了,老头才有些后怕,着急地让御林军带他们到对岸。
那胆子大的三户人家被御林军一阵吓,说他们想占别人田地是犯法的,要受到惩罚时,才急着离开。
青尘帮忙让那些人坐上船,看了看岸边,“将军呢?”
“可能去那位生产的妇女那儿吧!”里正叹了一口气,“别怪我们心狠,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救她。”
“先过去,我们等会儿再过来迎接将军!”青苏当机立断,打算先把灾民送到对岸,妥善安顿下来才放心。
李怀渊循着声音到了那位妇女门前。
“救命啊,快来人呀!”小妇女估计是太疼了,喊声带着绝望。
李怀渊没有接生的经验,何况他是男的,倘若进去,可能会损了她的名声,将来她可能在婆家抬不起头来,就退了出来,飞跃河岸,找张雨珠了。
张雨珠听到这里还有一个孕妇,不听让人劝阻,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
她到了屋子里,小妇女躺在那儿难过极了,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希望,抬着头,“救命啊!”
张雨珠走过去,一看,孩子头都看得到了,立马紧张起来,但还是检查了胎动跟胎位,“很正常,听我指挥,我说一二三,你就用力,来,放松,深呼吸,对,一二三……”
“啊……”小妇女听从指挥努力用力。
“不行,不够力!”张雨珠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小妇女没有力气失败,就有些无奈。
“我现在不疼了,心疼!”小妇女眼神悲伤地看着外边,“下大雨了呀,全部人都离开了吧!”
“剩下我们三个了,其他人都到对边去了!”张雨珠很诚恳回答。
“呵呵……”小妇女笑着就哭了,“我永远忘不了我的丈夫在婆婆的唆使下说出让我自生自灭的话,我不是牲畜,我是活生生的人,嫁过来没受过一天好日子,为他们做牛做马,结果在关键时候抛下我,还有他的孩子。”
“渣男、恶婆婆,咱们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了!”张雨珠附和着。
“我是走不了,我只盼着孩子能够早点出生,麻烦你带着他逃命去,找到了他爹,告诉他,哪怕将来娶了新媳妇,也要好好对待孩子,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小妇女紧紧抓住张雨珠的手,痛楚又来了,她拧紧了眉头。
“别说丧气话,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生命!”张雨珠抓着她的手,“先把孩子生出来,再听我指令,一二,很好,歇会!”
“你好厉害,刚才那样我没那么疼了!”小妇女佩服地看着张雨珠,“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水患之地?”
“我是朝廷新封的女御医,也是内朝官,奉旨来灾区救援!”张雨珠帮孕妇擦擦汗水,帮她清理秽物。
“你是女官!”小妇女很激动,“女人也能为官?”
“能!”张雨珠微笑着,“我们女人也可以做很多事,不比男人差,听我口令,再来三阵力,一鼓作气,不能泄气,就能生了!”
“真的吗?”小妇女很激动,“我都生了一天一夜了,都快没力气了。”
“像便秘一样,用力拉就好了,来,一二三,别停,再来,一二三,最后一次,一二……好了,出来了!”
孩子就被张雨珠扛着出来了。
孩子没有哭,她及时给孩子清理口鼻异物,很快就发出响亮的哭声。
门外守着的李怀渊总算松了一口气,再想着要怎么把他们带过去。
“哈哈,我生了!”小妇女欢呼雀跃着。
张雨珠把包好襁褓的孩子放到了小妇女身旁,“恭喜你,生了个小子,约莫六斤,生命体征很好。”
小妇女热泪盈眶地看着孩子,主动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脸,“长得真好!”
张雨珠发现胎盘还没有出来,拍了拍小妇女的胳膊,“忍着点!”
还没等小妇女反应,她就徒手掏胎盘了,小妇女痛得直叫唤。
“雨珠,怎么了?”李怀渊紧张得很,就怕产妇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