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和六宝真正全部好起来,已经是快过小年的时候。
两人特意来找姜云容谢恩,给姜云容郑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姜云容要扶都没扶起来。
五福年纪大些,人也稳重些,这病一好,就开始找姜云容要差事:
“我兄弟二人此次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多亏姑娘为我二人延医用药,又悉心照顾,花费了姑娘如此多的银钱和功夫,不知要如何报答姑娘才好。
姑娘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我们,我兄弟二人绝无二话,定帮姑娘办得妥妥的。”
姜云容还真有差事给他:
“你日常做采买,常与外人打交道,信息也灵通,且帮我去买些可靠的男人回来,要身体好的,年纪轻的,我有个庄子,在京郊,就把人放那儿,我年后要去出趟远门,需要侍卫。”
五福刚开始听什么男人,什么年轻,什么身体好,真是要被吓死了,待听到侍卫二字,才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姑娘,要买那什么……
买人挑人这个五福可以,但当侍卫,五福苦着脸:
“这个姑娘,不是我不愿使力,这调教侍卫,我可不会呀,只怕坏了姑娘的事儿。”
姜云容宽慰他:“这个不难,我请了教头来教。”
五福这才接了这差事,说着下午就去人牙那里挑人,一定给姜云容挑好的来。
六宝眼巴巴看着:“姑娘,那我呢?”
六宝年纪小,但嘴甜,长得也好,招人喜欢的很,连乌明珠都更喜欢听六宝讲话,何况是那些小姑娘小媳妇们?
姜云容便给他派了个差事:
“你去铺子里,帮帮你琉璃姐姐,好好跟你琉璃姐姐学学怎么做掌柜,待你能独当一面,独自做掌柜了,我便像给程掌柜那般,给你分红。”
六宝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前几日听说,琉璃每卖出一个胭脂,十分中能得一分,羡慕得不得了,一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也能当掌柜,兴奋地当场就给姜云容又磕了好几个头。
前几日琉璃家里来了人,虽然两家还没成亲,她那竹马却硬跟着来了,是个长相俊朗的青年。
平日里能说会道又生猛的琉璃,见了竹马,那是脸也红了,话也不会说了,羞得居然跑回房间不肯出来。
琉璃家里人说得清楚,当初家中遭了难,得罪了人,没有法子,一家人离散。
这些年他们也是拼命找琉璃,找到后这些年家里拼命攒银子,就是为了能把琉璃买回去,希望姜云容开恩,同意他们给琉璃赎身。
本来还没那么快能攒齐,结果琉璃的竹马硬是扛着家里不肯另外娶妻,把聘礼也拿了来,凑齐了赎身银子。
琉璃要赎身回去嫁人,姜云容自然不会不同意,可是琉璃反而不愿意了。
她这段日子可是体会到了当掌柜的好处,自己能赚银钱,怎会愿意回去当个手心向上,朝郎君要钱的小娘子呢,便是她竹马,她也不愿意做到这份上。
姜云容便给她出主意:
“你家在青州,那也是个大城,待你嫁了人,帮我在青州找个铺面,你还给我当掌柜。”
这样既不耽误她赚钱,又不耽误她嫁人。
难得她能遇到一个这么念着她的竹马,姜云容便想成全她。
琉璃听了,抱了姜云容,眼泪止不住地流:
“姑娘,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好事,能遇到姑娘这样的好人。”
既琉璃已定了要回去嫁人,京城的掌柜自然要重新培养,六宝,琥珀,甚至连琉璃之前请的那个账房娘子都在培养范围内。
搞定了人才梯队培养,姜云容便去看五福买的侍卫人选,静王世子给她送了个教头来,知道她要去庄子里,便要一路跟着去。
越往石佛庄去,朱星扬越觉奇怪:
“这个方向,和我们家庄子一个方向呀,你们家庄子叫什么?”
听了姜云容的解释,朱星扬一下子懊恼了:
“你居然是在石佛庄长大的,庆王叔的这个皇庄,和我们家的庄子挨着呀,我怎的没能早点认识你,石佛庄是不是还有个石头山,里面有很多佛像?”
听到朱星扬说起那些佛像,姜云容心里狠狠跳了一下,骑马的手上都是汗,没说别的,只嗯了一声。
朱星扬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早知你在那里,我就该早些认识你呀,庆王叔出事之前就认识你好了,这样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我真傻,以前我还不愿意在庄子里待,否则早就认识你了。”
一直到庄子了,朱星扬还在懊悔,说些若早些认识她,说不得两人现在孩子都大了这样的胡话,姜云容瞪他一眼,他才闭嘴。
而为着姜云容瞪了他这一眼,朱星扬又欢天喜地起来:
“云容,云容,你现在和我,不像以前那样拘谨了,我真欢喜。”
姜云容真是,真是对他没辙了。
不过她也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对朱星扬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有时候他开始说胡话,她都会忍不住骂他几句:
“你个大傻子,大呆子,又胡说八道什么!”
而他一个堂堂静王世子,被骂了,居然还美滋滋地:
“我就喜欢你这样,不跟我见外。”
姜云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拿捏住了,现在即使他再说什么胡话,她居然也习以为常,差点要当真了。
静王世子给姜云容送来的教头,是专业教侍卫的教头,见了五福挑的人,满意地点点头,给静王世子打包票:
“世子殿下,属下保证,不出半年,保准调教出来。”
教头教人,也没什么好看的,既然人妥当了,姜云容就带朱星扬去主屋喝茶,路过一片晒胭脂的地方,佃户们纷纷和姜云容打招呼。
朱星扬好奇地问她:
“你卖的胭脂,就是在这里做的呀?你可真厉害,我买了个500钱的回去给我娘用,娘说比聚彩阁好几两银子买的还好使呢。”
姜云容真是服了他了:
“你给你娘买胭脂,堂堂静王妃,不说买个千金的吧,也不能买个500钱的呀!”
朱星扬理所当然地说:
“500钱的怎么了,既然是你做的胭脂,那便是天底下最好的胭脂,说起来这就要怪你,你卖一个500钱,我便只能买500钱的,你若卖一个千金,我就买千金的呀。”
好的,你有理,你都对,姜云容说不过他,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