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京城胭脂铺人多了起来,怕被人看出端倪,发现她那些原料根本做不出500钱的那款胭脂,姜云容便把做胭脂的东西挪到了庄子里来,连日常材料的采买和做胭脂也交给了吴叔和吴婶。
吴叔和吴婶按照她说的法子,不断地试验改进,新做出来的胭脂让琉璃看了,比起之前的那是越来越好,甚至有些做的好的,能卖到100钱。
姜云容打定主意,以后要加大研发力度,加大本土化胭脂的占比,免得拼夕夕的东西凭白出来太多,惹人怀疑。
喝完了茶,朱星扬想着他已看过姜云容的庄子了,有来有往,便想把姜云容拐到他的庄子去看看:
“你想不想去看天下舆图?”
这样又能再一起待一下午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得还能一起用晚膳呢。
朱星扬想得美得很,而姜云容对他这个提议,也无法拒绝。
这年头能有天下舆图全景的,能有几家呀。
朱星扬说两人家的庄子挨着,那就当真是挨着,最近的田,还共用了一条灌溉的小河。
现在是冬日,田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冬天的麦苗,不注意看,都区分不出两家的区别。
朱星扬以前只觉庄子里无趣,让他多呆他都不肯呆,今日却只觉这景色美极了,你看这麦苗,绿得格外好看,你看这天,碧蓝碧蓝的。
进了静王家的皇庄,朱星扬长了个心眼,先带姜云容去看寻梅,果然姜云容一看到寻梅就喜欢,又是抱又是摸,不顾闪电吃醋,还上马骑了两圈。
朱星扬这次也变聪明了,不说那送给姜云容的话了,只道:
“你这么久不来看寻梅,你看它都消瘦了,你要常来看它呀。”
姜云容拿了糖喂寻梅,实在没看出寻梅哪里消瘦了,明明是又壮了一圈才对,但她这么久没来看它,确实是她不对,于是哄着寻梅道:
“以后我常来看你呀!”
朱星扬在心里狂点头,自动把姜云容对寻梅的承诺当成了对自己的承诺,喜滋滋地想道:
“好啊,好啊,你可要常来看我呀。”
静王送给静王妃的大魏朝天下舆图在静王妃的书房。
朱星扬今日敢带姜云容来,是因今日静王妃回府去做过小年的准备,不在庄子里。
姜云容虽有臆想过,既然是静王送给静王妃的礼物,那必定不一般,只没想到会如此不一般。
它太大了,足足由七七四十九个一平方米大小的小舆图组成,组合在一起,足有四十九平米,整个静王妃的书房打通,足有一半的地方都放着这舆图。
绿的山川,蓝的湖泊,红黄的城镇,灰色的村落,遍布其中,做工精致,当真是精美极了。
姜云容围着这舆图看,一一看过去,这心里就只有一个词:
羡慕!羡慕极了!
朱星扬看她看得两眼发亮,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咳了一声:
“嗯,我之前不知道千秋节也是你的生辰,没给你准备礼物,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虽没有我爹送给我娘的这个这么大,但你应该也会喜欢。”
说着递给姜云容一个长长的盒子。
姜云容好奇接过:
“是什么呀?”
朱星扬还没说话,有人的声音先响起来:
“大魏天下舆图,绢制,宽四尺,长七丈,江南20个绣娘,共花两月余绣制而成……”
朱星扬一听这声音就头大:
“娘!你怎么在庄子里,你不是在王府吗?!”
姜云容更是头大,连忙给静王妃行礼,然后给朱星扬使眼色:
什么情况,你这心虚的样子,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总不会是偷了你娘的东西送我吧!
这跟幼儿园小男生偷了家里老妈的钻戒送给小女生有什么区别。
好在朱星扬没这么混账,也忙使眼色过来: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静王妃贺影昭走进来,将背后大刀挂到书房墙上,朝姜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朱星扬道:
“你缠着太后这么久,讨了这大魏天下舆图来,原来是为了给姑娘送生辰礼。”
朱星扬一边往姜云容那边挪,一边呵呵装傻:
“娘,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看得也差不多了,先走了哈。”
朱星扬现在可不敢把姜云容介绍给自己的娘,他就没想到今天会遇到静王妃,他和姜云容还没对好她的身份呢。
真是奇了怪了,娘她今天怎么会回庄子呢?
静王妃贺影昭不理他,只对姜云容道:
“姑娘,会喝酒吗?喝一杯。”
姜云容还没答话,就这么晕乎乎地被静王妃拉着走了。
朱星扬在后面追:
“娘,我也会喝酒,我陪你喝呀。”
姜云容被静王妃拉着,几乎小跑着进了一个暖房,门一关,按到了桌子前。
几个手持利剑的丫头在门口一守,朱星扬就进不来了。
虽然这几个丫头都打不过他,但朱星扬也不敢这么放肆,打自己娘亲的丫头,只在门口好声好气地说:
“娘,你别吓云容呀!”
贺影昭看了姜云容一眼,递给她一杯酒,笑道:
“云容,好名字。知道这是什么吗?”
姜云容接过那杯酒,酒杯如玉一般,是半透明的绿色,杯中的酒却是鲜红的,只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贺影昭突然凑到她耳边,用一种特别渗人的声音说:
“鹤顶红,你怕不怕?有什么遗言要留给你爹娘,便趁现在了。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要把遗言留给谁,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姜云容摇摇头,说道:
“不用劳烦静王妃,我爹娘都不在了,便等我亲自去与他们说吧。”
姜云容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无趣,你怎么如此无趣。既不求饶,也不给自己编个身份,星扬还没有给你想好身份吗?”
贺影昭说完又给她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杯,品味着杯中美酒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不错,好酒!姑娘,会弹琵琶吗?”
见姜云容又摇头,贺影昭再次叹气道:
“哎,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只会做胭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