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现在才看到,赶紧接过茶盏,顺便将迎月的胳膊、轻握了给其放回座面。
这时,季铭最先出声道:“白日里,虽然那些姑娘们都在沉睡,但明显是凶手带走人的最佳时机。
不过春度巷的两端,无论是从哪一端出去,都是热闹的街道。白日里行走的人会更多。
所以凶手选在晚上?
选在夜晚十点左右,这个时间点是故意选的、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城门关闭的时间是八点。
八点之前,姑娘们正是精神头最好、却又较为空闲的时候,凶手不可能、能将烟翠给带出去。
但既然凶手要将烟翠在城内杀害、又为何要在第二日、大费周章地、将尸体给抛在城门外的官道上?
以当时的情况,凶手是完全可以在打晕烟翠之后、捂住其口鼻,再行行凶之事。
何况如此麻烦?
所以,我也认为是仇杀。
凶手是想以折磨烟翠、令其感受到极致的痛苦之后、再将其给送走。
抛尸的目的,我猜有两个。
一是:让大家看到烟翠的下场。早上城门大开时,正是来往行人最多的地方。
二是:转移尸体,才能更好的混淆目的,方便凶手更加隐蔽。
凶手将尸体抛弃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第一时间就能被人发现。凶手也不用冒着危险弄出太远。
而不在野外实施报复,也是因为凶手想安静地、一个人慢慢儿地享受。
这种报复手段能带给凶手一种畅快的感觉。
说明:凶手极致残忍、又扭曲至极。
也……很聪明。还很熟练。
显然,之前有与烟翠同样死状的那五个姑娘、应该也是那个、或者那几个凶手所为。”
季铭说完停下。
画棠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后,说道:“凶手应该就只有一个人。
落在烟翠身上的刀痕,显示凶器只有一把、而且间距时间有明显的单一性。
死者除了脸上的伤有轻有重、从慢到快之外,其它的,都表明下手的只有一个人。
如果是多人的话,烟翠被打晕拖出来的时候,小腿就不会被别住、需要狠拽那么一下了。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的行凶动机是仇杀。
如此行凶、抛尸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看到烟翠的下场,以及更好地掩盖凶手的踪迹。
而行凶的条件。
首先,我判断:凶手杀害烟翠的地方、离春度巷并不太远。
因为之前推测过,凶手是带着烟翠步行离开的。
夜晚十点,街上的行人虽然已经稀疏,但也还是会有。
而且巡城兵士也会经常在菜场等、平日里较为繁华热闹的区域来回巡查。
凶手没可能、弄着不会自己走路的人行出太远。
之后我们要查的:就是春度巷附近的地形。
不要仅看州城舆图,那里面画的都是个大致。
具体的、详细的,还得我们用自己走一遍。
对于那些隐蔽的、尤其是官府不登记只收税的、流动人口最多、人员成份最复杂的区域,都要标记出来。
尤其是租赁的屋子、小院那些。
怎么找?要注意其隐蔽性、还有能够阻断声音的特性。
烟翠被害的时候,一定有惨叫,凶手折磨她,为的就是听那个。
否则就像子恒说的:凶手当场在井台边就能解决掉烟翠,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
所以,行凶现场的周围,肯定不会是人员密集的地方。附近可能还有非老即聋的邻居。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排除行凶现场是在春度巷内、其他院子的可能。
那儿每个院子里都住着几位姑娘。”
一口气说到这儿,画棠停顿了几息,思考了一下后才继续道:“你们按照我说的那些条件、去找有可能是行凶现场的地方。
我……我去乱葬岗,找另外那五个被害的姑娘。
要确定这六起就是连环凶杀案,除了死者死状相似外、还要有其它的关联性才行。
且只有找到她们,才能更好地找出凶手。
尤其是第一个姑娘。凶手从陌生到熟练,第一个被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就最多!”
“这非常难……都成白骨了,而且堆得乱七八糟。”
季铭抿了抿唇后、不太赞同的接了句。
画棠也知道这是个非常庞大、且复杂的工作,尤其是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太好。
面对一具尸体、她都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面对一大堆……
尤其是那种大范围惨不忍睹的场面,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崩掉。
“也许,我是说也许哈。我看那个守庄老爷爷还挺不错的样子,你们说,那五个姑娘有没有可能、被他给安葬了?”
这时,郑佳欣忽然举手发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画棠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
对啊,那个守庄人!
她一按座面就站起了身,有些激动地道:“对,那个守庄人极有可能会安葬她们,我这就去问问!”
“你先吃饭行吗?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再有,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说清楚。”
季铭见画棠一入案子又浑然忘了自身的样子,及时抓住画棠的袖子,以巧劲儿将人给带坐下来,然后出声提醒。
被按回到树桩座位上的画棠,听问就纳闷地问了回去:“什么?”
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说到的?有吗?
有的。
季铭提醒她:“春度巷在州城的西南角这块坊市,抛尸地点在州城的东门外面。
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是备了马车、牛车、马匹、板车之类的?
将烟翠带离后,放在这些具备运送条件的物什上,再往东城门去?
这样不也能很好地避过行人?也能轻松应付巡城的兵士们?
然后在靠近东城门的附近、找处背人的所在行凶,次日一早就能以最快的时间出城抛尸?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凶手是男是女,你有点儿眉目了吗?”
画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