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庆杰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抻头看看楚迎月,偏偏脑袋,再抓了抓脖子。
回道:“你怎么会想着问这个?我还能干什么啊?子恒和画棠想干什么、我就跟着干什么呗?”
楚迎月:“……”
她无语地看了熊庆杰两息,才无奈地道:“画棠是要进大理寺的,子恒……”
楚迎月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再思忖了几息后。
有些艰难地道:“你是真不知道,子恒和子钰,是打算要把康帝给拉下马的吗?”
“知道啊,这可不止是他俩想,我也想、画棠也想啊。这不也是我们的目标吗?怎么?你怕啦?”
熊庆杰睁着双豹眼,奇怪地问楚迎月。
楚迎月就感觉,自己跟这个憨货说话,真的艰难死了。
她有心想不说了、却又记得自己要改变的承诺。
她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然后呢?康帝下来了,谁上去?让子钰别的兄弟上位?那与康帝在位有什么区别?
所以,能继任的,不是子钰、就是子恒。只有那样,画棠才能尽展所能。
我和佳欣,也才能好好地跟着画棠,一展我们共同的抱负。
可如果是子恒上位,你要如何?”
“哦,你说这个啊?这有啥好想的,我肯定是做大将军啊,替子恒守边关啊。如果是子钰上位,我和子恒就会为他守边关,这个不用想的。”
熊庆杰听明白了,拍着大腿,理所当然地回道。
楚迎月看着这个憨憨,吸气,再吸气。
板着俏脸问道:“若是子恒继任,你要当大将军,就意味着你要独自领兵镇守边陲。
我问你:一直以来,你什么都听子恒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但到了那时候,你绝对不能是。
他不可能再陪你守在边关、帮你出谋划策,到那时,所有的决定、命令、如何与敌作战、如何统兵等等,一切都得你自己拿主意!
子山,你不能再做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了!”
一番话,将熊庆杰混沌的脑子终于给点醒。
他转动着脑子,仔细想着楚迎月的话、想着离开子恒后的、独自守边关的自己……
想了好一会儿后,瓮声道:“让我自己统兵作战、我肯定不行。那我就不去守边关了。我就做个禁卫军统领好了,保护子恒、保护皇城。
那个位置、和边关大将军的位置同样重要。”
楚迎月:“……”
她真的要被这憨货给气死了。
她没忍住,抬手揪住熊庆杰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看看我们个小团队里:画棠擅析、子恒擅统、子钰擅思,你知道这是多难得的学习机会吗?
你现在完全还有时间:跟着子恒学习兵法战阵、学习统兵领将;
跟着画棠学习:遇事如何冷静、如何分析。
就像你在边关、对上外敌。你就先要去考虑:敌人是谁?强项在哪里?最喜欢用什么样的战术等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要只会打打杀杀,那样你永远只能做副手、永远无法独当一面。
子恒若上位,子钰就会是他的丞相,画棠会负责律法执案,你呢?
你就得做大将军、一个能独自统兵的大将军,去负责保护国朝安宁!”
熊庆杰听完,垂下了大脑袋。
他的耳朵被楚迎月给揪得火辣辣的,可他不觉得疼、反而觉得烧得慌。
烧耳、烧脸、还烧心。
他想了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只做子恒手里的一杆枪,我还得做那执枪的人。可我这脑子……嗳?你说,我就不能带个军师、谋士团伙吗?”
楚迎月:“……”
她真是被这个家伙给打败了。
她一抹脸,干脆地道:“你成家立业,是不是也可以让别人代替?”
“那怎么可能?!”
熊庆杰跳了起来,大叫道。
楚迎月仰着脖子,自下而上地盯着他,问道:“所以呢?守家和守国一样,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你的家,要你动脑子来支撑;你的兵,难道要别人替你去统领?
你就做个木头人、任人摆布不成?!”
熊庆杰:“……”
他被说哑火了。
一屁股重新坐下。搓搓大腿、搓搓脑门,最后一拍巴掌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以后,不是,是从现在开始,我就好好地学习、好好地动脑。不能让脑袋只成为摆设。”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眼觑了觑迎月,又梗梗脖子,带着点儿心虚地道:
“其实,你不知道:画棠每次分析起案子、说起那些条条点点的,我、我都、都有些听不懂……
感觉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哪怕她说得再清楚、再有条理,我也听得不是很懂。
所以每次也就是听一听,然后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好了。
就像以前去青楼,那里面的弯弯道道,也全是子恒和子钰去琢磨。
我就只管跟着吃吃喝喝,然后负责观察外面盯着我们的人就好。
所以,那次我俩去青楼执行任务,结果失败了。那不单单是你的原因,还有我的。
是我没有动脑。只把青楼当成了酒楼……”
“你们以前在青楼时有人盯着?”
楚迎月听到熊庆杰这么说,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有些吃惊地问道。
楚迎月此时有种感觉:自己以前可能是误会熊庆杰了。
“当然有人盯着啊。你不也总听子恒说嘛?康帝那时候,安排了人时刻盯着子恒的。
子恒就故意拉着我和子钰逛花楼,为的就是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好让康帝放心。
其实我们真就是把那儿当成了酒楼。只闲聊、吃喝,根本也没有做别的。
我家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
我可不敢胡来。从来也没敢胡来。我和子恒、子钰一样,我们三个的院子里,别说姑娘了、连苍蝇蚊子都没有母的。
就算没人盯着我们,我们也不会胡来。不是,是如果没人盯着我们,我们压根儿就不会往那些地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