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灿见她瞪着双眼，那股倔强的劲又回来。
嗯，这会儿清醒了。
他可不是，趁她喝醉就干些什么的男人。
清醒更好，清醒才深刻。
凌灿伸手牵过她冻红的手，“行了，上车，别冻着。”
手刚被他触碰，路晨身子猛然一颤！
他开口催促，“这么冷？走快点！”
说着将她牵回车上。
路晨钻进车内，双手攥紧半瓶水，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绝了绝了，不就拉个手，她在这跟个情窦初开少女似的？
刚才那胆子被她这一吐就吐没了？
凌灿上车，见她又不系安全带，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遍？”
路晨扶着跳动的心口，转过脸，一脸茫然。
………
怎么这次眼神比刚才还惹人怜爱……
凌灿深吸一口气，手再次搭上椅背。
这会却是，整个身子凑了上去。
路晨见眼前的男人正朝她迫近，身子往后仰，后脑勺快撞上车窗玻璃，却被一双手垫住。
“上次，我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凌灿撑着身子微俯，呼吸砸落她鼻尖。
路晨垂眸，紧张得大气不敢喘，“好像，记起来点……”
凌灿勾起她下巴，“看着我眼睛。”
她屏住呼吸，看向他那双黑瞳，脸上的红晕比刚才喝醉时染上的还要浓郁。
“我想过，这次相遇，如果不是我主动，你是不是都不愿意和我联络？”
……
路晨微怔。
凌灿继续补充，
“我们分开太久，我想重新了解现在的你。”
“如果你未来还没有计划，先不要一味推开我，可以试着，把我计划进去。”
他目光坚定，生怕她不愿意相信这番话。
可这番话。
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击进路晨耳中。
他低沉坚定的声音，萦绕心尖，回响不断。
一时间，她失了语。
望着他的眼眸止不住颤动。
“所以……你这段时间的举动……”
就连话语，也带着颤抖。
凌灿不知她为何颤抖，勾着下巴的手，转而搂住她肩头，眼底全是温柔。
“你以为我怎么？”
她以为……
他说的这番话，她从不敢想象，更想象不到。
路晨忽然意识到，自从相遇开始，过去经历的，让她只是一味在逃避过去，害怕、猜疑、嫉妒……
唯独没有，直面当下。
如同他所说的，两人分开那么久，他想要重新了解现在的她，而她……
又何尝不是？
可是，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她要离开这里，就像八年前……
她没有理由留下来，那份怯弱又一次出现。
路晨心底的不安逐渐浮现，眼底不由自主泛起泪光。
“可是，这次也还是要离开了，我……”
这样的神情，当年那晚她也露出过。
凌灿揽着肩头的手一用力，将她彻底拥入怀里。
“没关系，别怕。”
路晨的脸埋进一个宽阔臂膀。
那股他专属的奶香味道，充满鼻腔。
“你要回家，那这次我等你。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
凌灿静静抱着怀里的人。
他不想她害怕。
更不想这一次，她因为害怕而推开他。
凌灿却不知道，她从离开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拥有像此刻般强烈的安全感。
我等你。
我去找你。
这些年，她独自前行，从未有人这样笃定地对她说过这些话。
现在，竟从他口中说出。
积压的情绪翻涌而至。
路晨忍不住在他臂膀里颤抖，抽泣。
自小以来的倔强，她也只在凌灿面前放下过，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凌灿听见她的抽泣声，想松开她一探究竟。
路晨急忙伸手，攥紧他的衣服，脑袋在他怀里蹭着晃动。
“再抱一会，再一会就好。”
凌灿心头跟着一颤。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抱着她的力度跟着收紧，想要让她将他感受得更为深刻。
*
冰川白的宾利在原地驻停良久，此时融进雪景之中，毫不突兀。
雨刷未开，车窗前已经覆上一层白雪。
凌灿转头看了看时间，凌晨1:28分。
太晚了，这女人刚喝了酒又吐，明日还要赶飞机，得快点送她回去休息。
“小哭包，哭够了吗？”
凌灿轻声低语，下巴移开她的脑袋。
路晨原本埋着的脸闷得通红，被他这么一叫，更是觉得丢脸，不敢抬头。
她怎么又在他面前哭了！
那年就是因为在他面前哭，被他笑话许久，这件事她可一辈子都忘不掉！
不说话？
凌灿双手松开，扶着她肩头拉开两人距离，探着脸看她。
路晨使劲低头躲着，压根看不清脸。
凌灿彻底松手，调整身子坐正。
白雪遮盖了光线，他伸手开了车内顶灯，放松拉伸酸麻的手臂。
他一开灯，路晨闪躲得更厉害。
见她怪异的反应，凌灿开始装模作样吓唬她。
“糟了，车子没油了。”
“啊？那怎么办？！”路晨慌忙扭头确认。
她看向油表，哪里缺油？
都够绕着来回几趟了！
路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分明就还有！耍我很好玩嘛？”
凌灿就着车内微弱的暖光，这才瞧清她的表情。
一张脸红得通透，眼睛哭过也泛红，就连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
—“好想吃甜的……”
撩人的声音和神情，在男人脑海中一闪而过。
凌灿眸色低沉，前面克制着内心的燥热，再次袭来。
兴许是车窗关得严实，路晨也觉得闷热，她撩起头发，将身上大衣敞开。
好像还是挺热的，算了，脱掉外套吧！
想着，路晨便将头发拨到一侧，开始褪去白色的羊绒大衣。
凌灿正一股燥热袭来，扭头，她竟然……
男人的理智告诉他要制止和回避，生理本能却让他挪不开目光。
女人坐着，白色的紧身针织长裙更明显地勾勒出她那纤细紧致，毫无赘肉的细腰。
那是腰，还是刀啊……
男人迅速别过目光，扯动了下自己的领口，轻咳两声，伸手翻找水瓶。
路晨褪去外套，正拧开刚才他递给她的那半瓶水，刚仰头喝下一口。
听见他的干咳，似乎又在翻找什么，她晃了晃水瓶，
“你在找什么？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