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人撑着伞站在沿街路边一家私人画廊门口。
这座被誉为法兰西的心脏与灵魂的城市,笼罩在一片阴雨朦胧中。
路晨扭头观望,才发现这街道上的大部分商铺都没在营业状态,眼前的画廊毫不例外也关着灯,门口还挂了一个牌子。
上前翻看,休假闭馆两天。
这,搞半天线索相当于卡在一道玻璃门后了?
两人在来之前做过大部分的设想,却没料到如此,吃了个完全出乎意料的闭门羹。
路晨斜挎相机,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建筑物,凌灿则拿出手机搜索日历,解释道,“我们来得很是时候,正好碰上这两天法国国定的假期。”
路晨双手插进风衣外兜,“法国人爱放假真不是瞎说的?”
凌灿看着她,偏头一笑。
“既然闭馆,索性等两天吧。”
路晨抬头,“那我们,先看看住在哪?”
由于实在无法预料来了会有怎样的结果,两人连酒店都没有预定,一切顺其自然。
一方面是心宽。
一方面,有一种钞能力,让这趟异国之旅,比想象中还要浪漫轻盈许多。
凌灿凭借一些记忆碎片,领着她又再次打车前往位于杜乐丽花园和卢浮宫之间的一座由4栋超200年历史组合在一起的法式建筑前。
路晨心想,这是酒店?
整体从外至内,干净的鹅蛋黄色调,经典复古的法式软装,随处可见的艺术挂画,柔和的灯影朦胧,浪漫非凡。
简直就是一座城堡。
她打开dV,专注将所见的一切录制,酒店的私人管家领着两人入住。
踏入房内,方形地砖、壁炉、摆放随意的法式双人和单人布艺沙发,每个细节无不透着法兰西浓郁而独特的浪漫。
壁炉的柴火点燃,驱逐了阴雨的寒冷。
凌灿带着低沉的嗓音,“我在法国熟悉的地方并不算多,这个酒店,还有刚才的画廊,因为曾经送画上门,所以还算有些印象。”
他套着松软的毛衣,路晨仰卧枕在他大腿上,两人窝在沙发闲聊。
路晨指腹摩挲着毛衣的绒线,问,“当初为什么会退了G美的学,来巴黎呢?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考上的?”
曾经两个人打赌考G美,光想起来那副纯真美好的模样,路晨眼里都带笑。
凌灿垂首抚拨她的鬓发,“读了一年,觉得国内的艺术学院无聊透顶,我就申请报考巴黎美术学院,参加面试完收到录取通知后不久,就发生那件事了。”
路晨笑意渐失,“可是,一开始对视障碍,你是怎么过来的……”
凌灿语气带着自嘲,“住院期间我做好了离开就可能不会再踏回国的准备,与其每天睁眼面对那个毫无生气、毫无期盼的世界,不如狠心逼自己一把,催眠自己,好歹在巴黎还有艺术这个殿堂愿意收留我。”
“可实际当我入学,因为色彩缺失,没有老师愿意指导我,入学第一年我在学院待得最多的地方是静物室,说来是运气好,碰上学院教授赏识,他帮助我许多。”
“跟着他绘画第二年,教授为了让我尽快走出来和人接触,就指派我替他送一些被酒店和私人藏家预定的画作上门。也是他带我去美国找到全晟做心理疏导治疗。”
路晨大悟,“那位教授可真是你的贵人!”
凌灿轻声点头,“这次回来,我想也是得去看看他。”
路晨略有思索,“这两天吗?”
“不急,等这事有结果,我再约他时间,他也不是随时有空。”
凌灿继续撩动她的发丝,壁炉的柴火光摇曳,映得他眼神多了几丝温柔。
室内外温差,窗外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雨雾,气氛烘托得很恰到好处。
路晨忽然看得春心荡漾。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向下使了使劲,凌灿知会到她的意思,俯身而下,吻了她一口。
怀里的小野猫意犹未尽,“唔,不够。”
她坐起身,干脆利落地跨坐到他大腿间,将他的双手搭在自己腰间,双手主动勾揽他的颈脖。
凌灿眼神抱着期待,“怎样才够?”
一个热烈而带着索求的吻落下,她单枪直入,在唇舌间肆意掠取,技法越来越娴熟。
男人含着笑回应。
法式壁炉的柴火正噼里啪啦地作响。
有些火,点燃可就不好灭了。
所谓欲火难焚,路晨感觉全身滚烫,她紧接着将藕粉色的毛衣主动脱去,露出内里防静电的同色系藕粉色丝绸吊带上衣。
熟练将纯白的内衣抽出,一时之间仅剩下单衣。
凌灿好奇,“你们女人怎么能将不脱外衣就把内衣脱掉这种事做得如此信手拈来?”
路晨挺起身子,“日常操作,熟能生巧。”
凌灿玩心一动,“今天轮到你先自己上色,我来批改。”
她一脸害羞,在他面前上演制作甜品的工序,表情惟妙惟肖。
“灿……”
随着难耐的一声呼唤,房内本不受嘈杂影响,一派宁静致远的氛围,变得愈加炽热缠绵。
……
巴黎的阴雨天持续接连两日。
可忽晴忽雨,时暖时冷的天气,却也丝毫不影响恋人之间的甜蜜。
两人索性跟着巴黎人放慢脚步,尽情享受法式的餐食,享受五星级酒店的顶级服务,享受恋人之间的闲暇时光,以及专心研究人类大和谐运动的章法。
热浪一扫阴霾。
第三日迎来巴黎的晴天。
两人携手再次来到那间画廊前,果然开门待客!
位于巴黎右岸的这家私人画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展陈了不少艺术家的作品。
由于当年明慧那幅作品完全没有拍照留念,凌灿凭着一张拍卖单据跟画廊老板交谈了甚久,才唤起他的回忆。
“请你告诉我它在哪?我还能再看一眼这幅作品吗?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幅画。”
凌灿的目光盛满迫切,一边等待画廊老板的回复,一边不自觉握紧她的手。
法国人语气稍带警惕,“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幅作品,让我想想它放在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