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倒没想到安家也开了铺子,只是他对羊肉锅的配方势在必得,若是从前的安家他想都不敢想,毕竟那时不差钱,可如今又开了铺子,他们就算手头还有点积蓄也都花进去了,卖配方也能宽松一些。
而且,他还想到两全其美的主意,对两家都有好处。
只是看安宜武就是个认死理的,便对安宜泽笑道:“二爷,你们的炖锅铺子开在平安镇,而我们的醉仙楼却是在县城,离着也不近,谁没事也不会为了一个羊肉锅就从镇上跑到县城来,就算你们把羊肉锅的配方卖给我们,只要你们不到县城里来卖羊肉锅,我们都不会说二话。”
安宜泽就去看田喜乐,田喜乐这时也明白过来,之前只是见有胖男人跟安宜泽拉拉扯扯她就想多了,人家看中的不是安宜泽,而是羊肉锅的配方,还真是白激动了。
田喜乐见安宜泽看她,知道这是想让她拿主意。其实她并不介意卖一个羊肉锅的配方,羊肉锅的做法有很多种,卖了一种他们还可以做别的,实在不行,她不卖羊肉锅还可以卖水煮鱼。
而且听这位大厨的意思,只要他们不到县城来卖羊肉锅,即使在小炖锅卖同样的羊肉锅也可以,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不知道醉仙楼能出多少银子买配方。
之前他们吃的这一锅羊肉就是一百文,里面也就是八两多的羊肉,安宜泽和安宜武还说他们的醉仙楼味美价格公道,那若是换了她的配方做出的羊肉锅,那不是更有赚头了?
所以,这个配方不能卖得太便宜了。
田喜乐对大厨笑道:“不知这位是酒楼里的什么人?拦着我们要买配方,可做得了主?”
大厨听问便知道三人中做主的是田喜乐,因之前就听说过安家兄弟的脾气秉性,见他们能听个女人的话,对这个女人就刮目相看了。
见田喜乐一身妇人打扮,也没敢乱叫,朝田喜乐拱手道:“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安宜泽道:“这是我家大嫂,外人都称她大夫人。”
大厨便明白田喜乐在安家的身份,“大夫人,我是醉仙楼的大厨,敝姓蔡,在醉仙楼里也做了十多年,厨房和配方的事还是做得了主的,而且这次的配方也不是醉仙楼与几位买,而是敝人要买。”
田喜乐点头,“那成,既然蔡大厨之前话也说到了,若将配方卖给你,往后我们就只在平安镇里卖同样的羊肉锅,但这个价咱们可得好好商量一下,不知蔡大厨打算用多少银子买配方?”
蔡大厨听田喜乐说卖,先松了口气,只要肯谈就是有希望,醉仙楼这些年生意好都是指着他的锅子好,只要他买下这个配方,往后在醉仙楼就更有地位了,当然,买这个配方的钱绝对不能让醉仙楼出,这样往后就算与醉仙楼有什么纠纷,他也可以带着方子给自己留条后路。
朝田喜乐伸了五根手指,“我打算用五两银子买你的配方。”
田喜乐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蔡大厨,你莫不是在逗我?五两银子买配方?要说以你们醉仙楼的生意,五两银子一天就能赚出来,却要用来买一个可以让你们日进斗金的配方,可不是在说笑了?”
蔡大厨脸便红了,他之前说了让安家人可以在平安镇继续卖羊肉锅子,就当安家人会觉得这个配方卖不卖对他们也没多少损失,卖了还能赚几个钱,对于配方的价就不会太计较,就出了一个买普通点菜谱的价位,结果却被田喜乐给笑了回来,他的脸上也有些臊得慌。
毕竟羊肉锅子若是卖好了,岂是一般菜式可比的?五两银子也真是抠搜了些。
田喜乐见他满面羞愧,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我也不难为你,想要羊肉锅子的配方,一口价二十两,至于是你自个儿买,还是给酒楼买我都没意见,而且,我也向你保证,这个方子在县城这里也只卖你一份,不过若是换了别处我若再卖方子,就不关你的事儿了。”
蔡大厨也知道田喜乐这个价要的不算太高,并且向他保证在县城不会再有人买到跟这个方子同样的方子,至于说卖到别处,他真不在意,只要凭着这个方子在县城里站住脚,就够他吃用不尽了。
蔡大厨很痛快地答应,“成,大夫人爽快,我也爽快,不过大夫人的配方真好还是假好,我也没见到过,咱们还是先瞧瞧再说如何?”
田喜乐也知道只凭着空口白牙就让人家掏钱难,反正时间还早,轻易就赚了二十两银子,她怎么也得让人知道这二十两花的值不值了。
跟着蔡大厨到厨房去看了一圈,却发现厨房里的调料虽然很多,却缺了几味她要用的,跟大厨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安宜泽和安宜武出去药材铺子去买缺的那几味。
因醉仙楼是以羊肉辣锅出名,田喜乐想要卖给蔡大厨的也就是羊肉辣锅,但羊肉本身就是偏躁的食材,又加了那么多的辣椒,不用多吃都上火,若别人吃了味道好,整日来吃,谁受得了?
田喜乐要做的就是一种加了多种药材的羊肉辣锅,吃完之后不但不会上火,对身体还有滋补的功效,所以说二十两买一个配方,醉仙楼的大厨真是赚到了。
将药材买好,再回到醉仙楼时,虽然才不过小半个时辰,蔡大厨已经等的有些着急,就怕田喜乐他们反悔了不卖配方。
而此时,掌柜也得了信从外面赶回来,见到田喜乐就道:“大夫人,听说你要卖羊肉锅的配方给我们醉仙楼,可否跟在下说说是怎样的配方?”
田喜乐还未说话,蔡大厨急忙走过来,“掌柜,这是我跟大夫人说好的,你可不能强抢。”
掌柜脸一沉,“蔡大厨,你也在醉仙楼做了十多年,东家对你不薄,你竟然趁我不在这么点工夫就要背主吗?”
蔡大厨也冷着脸,“你这叫什么话?虽然我在醉仙楼做事拿钱,但这些年若没有我醉仙楼生意会这么好?我靠厨艺赚钱,也不欠着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东家一直就惦记着我汤底的秘方,若是被他得了汤底秘方,试问东家还能留我在醉仙楼赚别人三倍的工钱?若被东家买去大夫人羊肉锅的配方,醉仙楼还容不容得下我?”
掌柜听了不语,虽然他想说蔡大厨想多了,可蔡大厨说的就是事实,东家早些年就不只一次说过要他留心蔡大厨羊肉汤底的配方,只是蔡大厨心细,他用了多年时间也没弄明白汤底的秘密,不然他也不会听人说安家大夫人要卖羊肉汤的配方就急三火四地赶过来,目的无非就是想得到配方,若真是比蔡大厨的羊肉汤底还好,在东家那里他也能讨个露脸。
可听蔡大厨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蔡大厨对这个汤底势在必得,想让他谦让压根就没可能。
而既然与蔡大厨把话说开了,脸也撕破了,若是这个配方让蔡大厨得了去,他也不可能再在醉仙楼做下去,到时他带着新配方和老配方离开醉仙楼,醉仙楼没有能顶得了事儿的大厨,这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若是让东家知道蔡大厨就是当着他的面把配方买走,他这个掌柜也要做到头了。
为了配方,更是为了他这个掌柜之位,他也没了顾忌,不再看蔡大厨,对田喜乐道:“大夫人,您这羊肉锅的配方卖给我吧,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想以我们醉仙楼的财力,怎么也比个厨子开的价高。”
蔡大厨急了,“掌柜,你这话就说的过了,什么叫比个厨子开价高?我跟大夫人可是之前就说好了,你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地道?”
掌柜也不与他争辩,对田喜乐道:“大夫人,您可要想好了,你跟别人既没签契约,也没收别人的银子,不过是口头上说说,买东西还讲个货比三家,价高者得历来有之,您还能跟银子过不去?”
田喜乐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但她也看出来了,不管她的这个配方卖给谁,最后蔡大厨都不会在醉仙楼待下去了。
若是被醉仙楼得了配方,蔡大厨必将被扫地出门,对于一个有手艺的大厨,田喜乐觉得这样的结果很悲惨。
而蔡大厨若是得到配方,他就会另寻东家,或是干脆就在醉仙楼对面再开一家店,醉仙楼最后很可能会被挤兑垮掉。
不管是醉仙楼还是蔡大厨之前跟田喜乐都没有过节儿,若因为一张配方就闹的你死我活,田喜乐真会有些过意不去,但方子能赚钱,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想了想对掌柜道:“我之前与蔡大厨说好了,我的方子往后不会在县城里再卖第二份,而我们在平安镇的铺子若是用同样的配方他也不会过问,若我把配方卖给你们醉仙楼,这样的条件你们能答应吗?”
掌柜一听有门,自然不会反对,他也不在乎平安镇那一点儿的生意,反正平安镇的人也不会常年地往县城里来,县城里的人也不会为了吃顿饭就往平安镇跑,两者间的影响几乎没有。
只要田喜乐肯把配方卖给他,这样的条件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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