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问:“你们觉得这件事是他做的吗?”
安宜蝶摇头,“我瞧着还真不像,上次抢咱们小炖锅时,他可是敢做敢当,这回若真是他做的,会不承认吗?”
安宜武却道:“纵火是大罪,他敢承认吗?我看这事就是他做的,别人也没那个胆子,我们又没得罪别的人。”
没得罪别的人?安宜武自己说完都觉得不信,实在是安家得罪的人太多了,还真说不好是不是二公子做的。
正说着,刚刚离开的二公子又从外面进来,见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也不尴尬,笑道:“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我见你们外面贴了出兑的字样,既然兑不出去,不如兑给我算了,这次不让你们吃亏,我出五百两买你们的铺子和配方。”
安宜武捞起安宜泽面前的汤圆碗,刚要再砸过去,就听田喜乐道:“两千两,少一两免谈。”
安宜武放下汤圆碗,收回手,与众人一起看二公子。
二公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大夫人是否狮子大开口了?”
田喜乐道:“二公子嫌贵请便,平安喜乐就是这个价。”
二公子道:“回京前我路过县城,醉仙楼和一家新开的羊肉锅,我可是打听了,配方都是从大夫人这里买的,二十两一道,就算是把平安喜乐所有的锅子都算在一起,也值不上两千两。不然我们也按这个价算,房子我就不要了。京城事忙,我也不能总在平安镇待着。”
田喜乐笑,“房子我本来也没想管二公子要钱,不管是谁来,房子都算是添头,两千两的价二公子要就要,不要,门在后面。”
二公子在田喜乐对面坐下,“一千两!”
“两千一百两。”田喜乐似笑非笑地望着二公子。
二公子皱眉,“怎么还贵了?”
田喜乐道:“你再计价就是两千二百两。”
二公子危险地眯起眼道:“你就不怕我使手段让你一文钱都得不到?”
田喜乐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把二公子吓的一哆嗦。田喜乐居高临下地道:“兔子急了还咬手,二公子莫把人逼急了!”
二公子也站起身,对田喜乐道:“逼急了又如何?”
剑拔弩张之时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人,看到屋里的场面舌头有些打结,“这是……怎么了?”
众人望去,就见安忠站在门前,满脸的惊愕。
若说安家人最恨的是谁,自然就是伙同外人夺了安家一切的安忠,有安忠在这里,所有人都忘了以权势压人的二公子,都对着安忠怒目而视。
安宜泽道:“安忠,你还敢站在我们面前?可是打得轻了?”
安忠陪着笑道:“二爷息怒,奴才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几位主子有什么难处,尽一点绵薄之力。”
安宜新冷哼:“你不来祸害我们就够了,可不敢劳烦安大总管。”
安宜蝶也道:“四弟,他早就不是我们家的大总管了。”
田喜乐摆摆手,让大家都安静,对安忠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跟这位二公子一样,要强取豪夺我们平安喜乐吧?”
安忠陪着笑脸,“怎么会?奴才真是想要帮几位主子。”
二公子突然道:“安忠?你就是我大哥新收的奴才?”
安忠闻言心里叫苦,田喜乐等人已经眼睛瞪圆。之前还只是怀疑害安家败落的是平王府,如今听了二公子这话,安忠幕后的主子就是平王府的世子无疑了。
想到那次被逛进安府,逃出来后又把那位世子爷当成好人,其实人家心里不定怎么嘲笑自己,越想越憋闷,田喜乐怒极反笑:“真难为你们那么个权势滔天的平王府了,为了算计我们这些小民,也是挖空了心思,能得到平王府如此看重,我们是否该要叩谢?”
安忠见安宜武把拳头掰的‘嘎巴’响,白着脸道:“大夫人,这里是有原因的,有原因的。”
田喜乐道:“什么原因能让你做出背主求荣之事?你在安家也有十几年了,安家一直待你不薄,无论什么原因,你做出这等事情都说不过去。”
安忠还想解释,安宜武已经上前两步,对着安忠就要打,二公子道:“安三爷果然凶名在外,打出人命,可是要吃官司。”
安宜武瞪眼,“我就教训他一顿,又不打死。”
二公子笑而不语。
田喜乐暗想:二公子这意思就是安忠的小命捏在他的手里了?安宜武若是敢动安忠一根手指,他就敢要了安忠的命来陷害安宜武,这心思不可畏不歹毒,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对安宜武道:“三弟你回来!”
安宜武不服,安宜泽也道:“三弟,听大嫂的!”
安宜武重哼一声,不甘不愿地回来。
安忠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虽然他知道安宜武不会把他往死了打,可那也真疼。而这位二公子的话更让他毛骨悚然,就好像小命丢了一半,总算又捡了回来。
对安宜武施了一礼,“多谢三爷手下留情。”
安宜武瞅都不瞅他一眼,只盯着二公子,想要看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田喜乐问安忠,“你的新主子就是平王府的世子爷?”
安忠犹豫片刻点头,“正是!”
田喜乐也点头,“我明白了,就是安家不知怎么得罪了平王府,平王府要把安家往死里整呗?”
安忠摇头,“不是这样,大夫人您误会了。”
田喜乐笑:“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都摆在眼前,我有什么好误会的?都说养条狗还能对着主子摇摇尾巴,可看了你,我就觉得安家一直养的都是白眼狼!”
见安忠一脸尴尬,田喜乐也不理他,扬声道:“事到如今,大家也都扯破了脸,二公子想要平安喜乐就是那个价,要是二公子不高兴了,大可以再一把火把平安喜乐烧了,反正平王府权势滔天,我们这些小民也斗不过。”
二公子道:“大夫人又误会了不是?都说了那把火不是我放的,大夫人为何就是不信?虽说上次拿了你的小炖锅和配方,是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放火之事我们平王府是断然不会做的。”
田喜乐只是不语,二公子叹道:“罢了罢了,既然大夫人不信,我解释再多也无用,今日便先这样了,回头等我抓到纵火之人,咱们再来谈平安喜乐之事可好?”
田喜乐笑:“不知二公子又要去哪里抓个替罪羊?”
二公子哭笑不得,也不再解释,告辞离开。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安忠身上,田喜乐对安忠道:“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没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不敢回?”
安忠急道:“大夫人别这么说,奴才真是有苦衷的。这次来除了想要看看大夫人这里有什么可以帮的,还是想要提醒大夫人,今日是花灯节,还请大夫人小心火烛。”
安宜泽被气笑了,“你这意思,晚上你们还要再放一把火了?”
安忠忙摆手,“二爷这话不可乱说,火真不是奴才放的。”
安宜泽道:“那就是你主子放的,都是一丘之貉,还分什么你还是他。”
安忠苦哈哈的一张脸,叹道:“如今奴才说什么都无用,但奴才的一片苦心,日后几位主子定能理解。但奴才今日带来的话,也请主子们放在心上。如今世子爷不在平安镇,奴才也无权无势,只求几位主子多加留意。”
安宜蝶恨声道:“安忠,不必你假好心,若今晚平安喜乐真起了火,那就是你放的。”
安忠见自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眼泪都要急出来了,田喜乐道:“行了,话带到了就走吧,我们这里也不留你吃饭了。”
等安忠一步三回首地离开,田喜乐对安家兄妹道:“这事透着古怪,我是信了安忠的话,你们觉得呢?”
安宜泽也点头,“我也信,看他这意思,那把火还真跟他们没关系,可不是他们还能有谁?若说二公子是为了我们的配方来的,可那位世子呢?他收买安忠夺安家时,连我们都不知道大嫂有这么好的厨艺。”
安宜新许久都没说话,这时却插言道:“大嫂,你说会不会是赵大贵让人放的火啊?”
田喜乐几人都瞬间转头看安宜新,安宜新被看的发毛,弱弱地道:“我就是猜猜,猜猜而已。”
几人却都对他的话上了心,都觉得有这个可能。之前没想到赵大贵,除了是觉得他未必有胆子放火,更是觉得他刚在县城里被打了一通,伤还未必能好,怎么可能出来放火?
可这次在赵家沟,看到赵大贵之后,他竟然还有胆子打田喜乐的主意,可见他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而且,其人阴险,放火这种事未必就不是他做的。可到底是谁放的火也不能乱下结论,既然安忠来示警,那就等着好了,若是晚上没人来放火还好,若真有人再来,想借着花灯节做掩护放心,他们就等着人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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