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将汤圆吃完,收拾好后,天也就不早,众人都躲在屋子里,油灯也没点,就看是否有人送上门。
外面人声越来越喧哗,整条街上都亮起了花灯,即使是没有点灯的平安喜乐里也被外面的灯火照得很明亮。
安宜秀眼巴巴地看着天空中不时升起的焰火,想出去的意思很明显。安宜新对田喜乐道:“大嫂,我看天色也不晚,真就有人放火也不会来的这么早,要不咱们出去逛逛呗。”
田喜乐也看了天色,确实很早,街上的人也多,只要不是傻子,也不会趁这个时候来放火,便点头道:“你们先出去逛逛,这里有我盯着就行。”
安宜武不放心,“那怎么行,万一人来了,大嫂一个人在里面岂不危险?”
田喜乐笑:“外面都是人,我喊一声都能冲进来,有什么好怕的?”
安宜武却直摇头,道:“这样吧,你们出去逛,这里我盯着,就算真来了坏人,以我的身手也能应付。”
见田喜乐还要说什么,安宜武对安宜泽道:“二哥,你带着大嫂他们出去逛吧,记得早些回来就成。”
“行,我看三弟留在这里就足够了,大家就速去速回,就是真有人放火也不会来的那么早。”
安宜泽对安宜武的身手也有信心,何况,坏人真来了,安宜蝶和安宜秀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恐怕还要成为累赘,不如就让她们出去逛逛,也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
田喜乐也不好说她留下来陪安宜武一直等坏人上门,虽然她有些不放心,却又很在意安宜武的那点心思,能不与他单独在一起就该尽量避免。
镇上来赏花灯的人很多,田喜乐叮嘱大家看好安宜秀,这种热闹的时候不好说会不会有拐子,以安宜秀那漂亮的小模样,若真遇上拐子,一定会被盯上,而且,安宜蝶也要当心。
每年正月十五,平安镇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挂起漂亮的花灯,远远望去好似满天星斗落在凡间。
平安喜乐的门前的大街上也都摆满了摊子,卖花灯的、卖小吃的、卖各自小玩意儿的,从这边一直摆到翠红楼那边,一眼都望不到头。
十里八乡的百姓也都会赶在这一天来镇上看灯,即使是到了晚上,在花灯的映照之下,平安镇都是一片热闹明亮的场面。
田喜乐还是第一次真正地见识到古代花灯节的场面,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田喜乐让大家都跟紧别走散了,一手牵住安宜秀,安宜秀的另一只手被安宜泽牵在手里。田喜乐还要伸手去扯安宜蝶,胳膊已经被安宜蝶给挽上。
别看这几个月一家人相处很好,但这样跟安宜蝶亲密地手挽着手还是第一次,见安宜蝶朝自己笑笑,田喜乐也朝她笑笑,亲人间温情满满的感觉真好!
安宜新跑在几人前面,对着那些花灯评头论足,遇到有灯谜的也会上去猜猜,猜不到了就喊安宜泽,每每安宜泽都能一猜即中,白得了几盏花灯,除了安宜秀之外,每人手上都提了一盏,看的小姑娘各种羡慕。可惜她的两只手都被牵着,想要提花灯也空不开手,只能继续羡慕。
因挂念平安喜乐和安宜武,大家也没逛太久,将买来的花灯提着,又买了不少小吃就往平安喜乐走。
离着平安喜乐还有很远,就见前面人群大乱,隐隐能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大批的人群就迎着几人跑过来,都是怕被着火波及。
众人心里暗叫不好,想要加紧速度回去,可迎着跑过来的人太多,被人群一拥,他们人少力孤,只能被越挤越远。
田喜乐怕被人群挤倒了,再被踩踏,就让大家都靠边躲着人群。尤其是安宜秀那么小,真被挤倒了就危险。
安家兄妹也知道这时急也无用,都听田喜乐的话靠向一边。看着远处有浓烟升起,一个个都心急如焚。好在人群跑了一阵就少了,他们这才继续往回跑。
到了平安喜乐,见并不是这里起火,都放下半颗心,而听路过的人说是有人放鞭炮引燃了别人家的柴禾,好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不会再蔓延,又将另半颗心给放下。
打开门进到里面,喊了几声,也没得到安宜武的应声,几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人不在里面会去哪里?难道真有人来放火,安宜武追了出去?
安宜泽和安宜新不放心,要出去寻。田喜乐见他们一个算大人了,一个身上也有些功夫,也就同意,让他们寻一阵子就回来看看,说不定安宜武就会回来。
安宜泽和安宜新走了,田喜乐姑嫂三个坐在平安喜乐里大眼瞪小眼,都在担心安宜武。
就在此时,听到后院有声音,田喜乐让安宜蝶和安宜秀不要出声音,她手里提了把菜刀,打开门出去查看,就见院子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都用布蒙着脸。每人手里都拎着一只桶,一个对着柴垛浇,一个对着房子浇。
田喜乐知道两人提的是油,若是被他们点了火,火势扑也扑不灭。这一次真是要把安家逼上绝路。
而且,之前平安喜乐没人时不来放火,却要赶着花灯节的时候放火,若不是为了制造出花灯节意外失火的假相,那就是知道平安喜乐有人,想要把人也烧死?
当然,田喜乐认为,他们想要制造花灯节意外失火的可能性更大些。
田喜乐拎着菜刀,闷不吭声的就冲出去,既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害人,也别怪她心黑手狠。
换了平常,田喜乐都不知道自己拿刀砍人会这么自然,而冲出去那一刻,田喜乐的脑中完全是空白的,想的就是不能让他们把房子给点着了。
两个人似乎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人,当其中一人被田喜乐拿菜刀砍在肩头时,先是一愣,才想到回身要躲,也是冬日里穿的厚,田喜乐一刀砍下来也就是把衣服砍破一个大口子,皮都没砍着,可田喜乐用足了力气,这一刀虽没砍透,力气却是很大,顿时肩头的骨头就像被砍碎了似的疼。
手上的油桶一扔,就朝着墙跑去。
而另一人听到这边的惨叫,更是快速地扔下油桶就跑,三步两步顺着爬进来时摆在墙边的梯子就翻了出去。
‘扑通’一声,人摔在墙外,低低的闷哼声后,就是快速跑掉的脚步。
田喜乐也不去管那人,手举着菜刀就奔着被她盯上的人追去。
那人眼看往梯子那边跑也来不及爬上去,别爬了一半再被田喜乐在后面砍断了腿,便奔着前面从里面反插的店门跑去。田喜乐在后面追上来时,那人已经打开门插,跑到大街上。
田喜乐咬着牙从后面追,不管这人是谁,今儿她一定得给留下。
因之前着火的地方火势被扑灭,街上又有了些游人,但比起之前人挤人还是很宽松。那人跑出来时只是引起一些人的侧目,而田喜乐举着菜刀追出来,却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尤其是认出田喜乐就是安家大夫人后,一个个都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就怕被田喜乐的菜刀给砍上。
田喜乐见街上的人不少,边追边喊:“大家快帮着拦一下,那人是纵火贼。”
听到田喜乐这一声喊,也就有人明白田喜乐为何会不顾形象举着刀砍人了。对于纵火贼大家心里都恨。见那人跑的跌跌撞撞,手上又没有家伙,就有人趁乱伸出脚绊了一脚,那人正跑着,脚下一绊,人就朝前飞扑出去,狠狠地扑在地上。
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没等跑,田喜乐从后面追上来,一脚又将人给踹翻,再上前将人踩在脚下,旁边有人过来一把将他脸上蒙着的布巾给扯下来,却没人认得。
田喜乐举着菜刀问:“说,是谁派你来放火的?跑掉那个是谁?”
那人眼看被这么多人围着,干脆闭上眼不说话,他就不信田喜乐能真把他砍了,而且,人不是在平安喜乐里抓到的,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冤枉。
田喜乐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心烦,之前在平安喜乐里,她还能为了不让他们得逞举刀砍人,但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人又被制住了,她再拿刀去砍就说不过去。
而且,没了当时冲动,真让她砍,她也下不去手。
田喜乐对周围众人道:“各位乡亲,此人与同伙在平安喜乐纵火,被我当场撞破,如今油桶还在后院放着,不知乡亲们可否帮我去官府报个案?”
立马就有人道:“不必去官府,每年花灯节县里都会派人来镇上驻守,我去帮大夫人传个信。”
田喜乐向那个道谢,那人转身就去找人。同时也有人不知从哪里拿了绳子过来,帮着田喜乐把人给绑了。
这边正闹哄哄的,安宜泽和安宜武等人赶来,见田喜乐抓了个纵火贼,担心的却是田喜乐受没受伤。
田喜乐只说自己没事,问了安宜武去了哪里才知道,之前那处失火,安宜武听到后就赶去救火,刚救了火,田喜乐等人就回来了。
田喜乐见他没事,终于放心。
安家哥仨见地上捆着的纵火犯,心里都有气,这个上来一脚,那个上来一脚,就把人踹的直叫唤,却没人替他说一句,甚至有人道:“你们说之前老邹家的火是不是也是他们放的?这些纵火贼真是黑了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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