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脸色很不好,她不知范姨娘竟然怀了身孕,这回一晕,还不知要怎么闹了。而她之前那副做派,目的也不言而喻,只是不知这回要怎么给她上眼药了。
可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她不是早该习惯了?但愿她这回怀的不会又是个跟她的儿子争世子位的。
如今老王妃还在,他们母子才不能太得意,可若有一天老王妃不在了,他们母子将被置于何地?
平王妃心里较着劲儿,掌权,一定要掌权,即使没有了老王妃的扶持,他们母子也要成为平王心里头动不得的那根刺!
而掌权最紧要的就是赚钱,平王妃冷笑:不是仗着有间羊汤馆,卖着羊肉炖锅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这些日子她吃着田喜乐吩咐人做的菜,哪一道拿出去都会被万人追捧,她还不信凭着一个小小的羊肉炖锅,就能得意一辈子。
如此想来,还真要感激范姨娘那对母子将她要娶申红蕊做儿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她的儿子为此离京,使得婚事做罢,不然她到哪里去找田喜乐这样的宝贝?
让如玉去她的陪嫁里找出那沓铺面的契约,这些年在平王府虽然过得不如意,但掌着府里大权的她也没闲着,除了陪嫁的几间铺子,她这些年又赚下十几间,还都是顶好的铺面。
之前交给田喜乐的都是平王府的产业,如今别人都要欺负到头上了,她也豁出去了,反正最后还不是要给儿子媳妇和未来的孙子的?
虽说当初觉得没有儿子傍身,这些铺面将来还不知要留给谁,可一定不会便宜了范姨娘母子,就算是分给身边的下人,她也不会给那母子。
如今一看,这二十几间铺子,大多都是卖吃食的,给田喜乐刚刚好,就算原本不是卖吃食,若合用就改成卖吃食的又如何?她相信,只要有她这个好儿媳在,这些铺子一定会比现在赚得更多更好!
田喜乐跟安宜阳坐在屋中相对无语,心里头说不出的沉重。
安宜阳得了信就去城门等平王,结果平王看到他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满眼都是他跟范姨娘生的二儿子。
这些他都不在意,这么些年都没养在身边,孰亲孰远还用说吗?若不是为了平王妃,他也懒得多看平王一眼。
可结果回到王府,看到的却是范姨娘演的那出戏,而平王的眼里也只有范姨娘,对母亲眼角都没抬一下,心里对他更是失望。虽然想带着平王妃立时就离开平王府,却又不想衬了那母子的心。
可就只能坐在这里生闷气,滋味也不好受,尤其是知道范姨娘怀了身子后,他更担心母亲那边的心情。安宜阳问田喜乐:“喜乐,你可知有什么吃食,让人吃了生不出孩子?”
田喜乐惊的张大小嘴,“这想法你不能有,孩子是无辜的。”
安宜阳叹口气,道:“这我也知道,可就是看不得那边耍手段,回头还不知要编排我们什么,你等着看吧,这回事儿一定不小。”
田喜乐道:“她就是再生个儿子,那也是庶出,还能超过刑向明了?更别说刑向明都超不过你去。”
安宜阳又叹:“话是这么说,可看他那般着重那对母子,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田喜乐呵呵笑道:“你那是吃醋,所以啊,也别再说不把他当父亲什么的,你还是很想得到他的认可。”
安宜阳不屑道:“哪个想得到他的认可?若不是为了母亲,我早就带着你离开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最对不住的就是喜乐,都是我的自私,才让你也卷了进来。”
田喜乐一脸无所谓地望着安宜阳:“你也知道自己自私啊?可卷都卷进来了,你说这话不嫌晚吗?要不我现在就离开平王府,也是来得及的。”
安宜阳一把抓住田喜乐的手,赖皮道:“想走晚了,哪怕是刀山火海,你也得陪着我。”
田喜乐哼了声,虽然这话听着霸道又自私,可她怎么就听着挺舒服?
见田喜乐没真生气,安宜阳将人搂在怀里,“喜乐,我是说真的,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
田喜乐将脸扭到一边,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安宜阳道:“笑了吧?你就承认心里也在乎我吧。”
田喜乐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这些,就不想想要怎么应付那边。”
安宜阳道:“不带这么戳人伤疤的,都这样了,光做在这里想又能怎样?我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志气,我们要主动出击懂吗?”田喜乐又捏起他腰上的肉,掐了一把,突然‘咦’道:“肉好像多了,是这些日子吃胖了吗?”
安宜阳不淡定了,站起身,自己左捏捏、右捏捏,感觉还真是肉多了,“喜乐,你可不能嫌弃我肉多,这都是你给养出来的。”
田喜乐憋着笑,对门外侍候的素兰道:“素兰,传我的话,晚饭咱们吃玉米菜粥,有肉的、放油的菜都不做了。”
平王妃吩咐过,只要夫妻俩都在屋中的时候,丫鬟们就不要在里面侍候。都明白平王妃想要早日抱上孙子的心情,这时候丫鬟们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田喜乐喊人的时候,素兰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与几个小丫鬟做着针线活,也不知怎么世子妃就要吃玉米菜粥?还不让吃肉,连油都不让有?
可世子妃吩咐下来了,她也不敢说不应,刚应了一声,就听里面世子求饶,想来是夫妻间的玩闹,素兰笑笑也就没真往心里去,大不了到晚饭时再问一声。
这边气氛刚刚好,外面跑进来的小丫鬟,跑到素兰身边,喘着粗气急道:“素兰姐,王爷来了,手上还提着把剑。”
素兰大惊失色,刚要进屋通报,就见平王大踏步从外面进来,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宝剑闪着森冷的光,吓的素兰等一众丫鬟扑通跪下,素兰大声道:“奴婢给王爷请安了!”
平王却看都不看,几步就迈进田喜乐的屋子,那模样倒像是要杀人。
素兰忙吩咐小丫鬟去给平王妃和老王妃送信,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冲进屋子,若平王要动手,她们在也能帮着拦拦,这时候也管不了王爷不王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动手杀人。
安宜阳还在对田喜乐讨饶,听外面素兰给平王请安,眉头就不悦地锁了起来。怎么说田喜乐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就算平王看不上,也没听说过有公公闯儿媳院子一说,这今儿是他在这里,若他不在,平王这一闯,田喜乐还能见人吗?
刚将田喜乐挡在身后,平王就从外面提着剑进来,安宜阳与他四目相对,眼里都闪着仇恨的光,倒不像是父子相对,而是仇敌见面。
平王拿剑尖指着安宜阳:“你让开,本王今儿就要杀了这个目无长辈的东西,真以为被接进王府,她就是主子了?本王可没认过她这儿媳。”
安宜阳冷笑:“没认她这儿媳?我看你是连我这个儿子都没想认吧?”
平王哼道:“话是你说的,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失踪了十多年,你还回来做什么?”
安宜阳目光更加森冷:“我回来做什么?就是想瞧瞧你是怎么宠妾灭妻,怎么把好好的一个平王府弄的乌烟瘴气。”
平王气的呼呼直喘,“孽障,你这还没当上平王,就敢忤逆老子,今儿我连你一道砍了,也免得将来让平王府在你的手上败了。”
说着,剑就朝着安宜阳和田喜乐砍过来,安宜阳一面护着田喜乐躲,一面还要当心不要被砍到,样子很是狼狈。
素兰等人虽然想上来拦着,可见平王连世子都砍,她们上来只有送死一途,都没敢再上前。
安宜阳护着田喜乐一路从屋子里来到屋外,闪躲间被剑砍上几下,虽不重却也流了血。
田喜乐心里大急,这时候也顾不上平王是她刚见面的公公,闪到平王身后,趁平王只顾着砍安宜阳而忽略了她的时候,一脚照着平王的后腰就踹了上去。
平王就朝前冲了几步,一下子趴在地上,剑也脱了手,脸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而平王妃和老王妃也同时到了田喜乐的院门前,刚好把田喜乐踹平王那一脚看在眼里,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转向一边,心里道了声:“活该!”
虽然平王是老王妃生的,可这些年她也被平王气的够呛,虽然知道他欠揍,却总想着他是王爷给他留些脸面,如今看来脸面是给他了,倒是把他惯得越发自以为是,当公公的听小妾的挑拨硬闯儿媳的院子,这话到哪里说了也不好听。
当然,田喜乐踹平王这一脚,大家就都当没看到。
平王妃让人将平王扔出去的剑捡回来收着,免得他待会缓过劲儿了再砍人,心里也气平王不分是非,更心疼安宜阳一身的伤。
哪怕他还在地上趴着,也没让人过来扶他,
倒是老王妃还是心疼儿子,让身边的丫鬟过来把人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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