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宜阳犯难时,却不知安宜泽已经接到皇上的一封密信了,虽然皇上的这封密信来的让安宜泽有些措手不及,但信里的措辞诚恳,皇上也在信中说了他曾经去蒙县看过安宜泽建房,不但肯定了安宜泽在建房上的天赋,同时也很欣赏安宜泽不怕吃苦,事事都要亲历亲为的决心,皇上在信的最后表示:修路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若不能用个信得过的稳妥人,皇上倒宁愿不修这个路,而安宜泽正是皇上信得过的那个稳妥人,希望安宜泽不要退却。
安宜泽看过信后竟有些心潮澎湃,除了是因皇上对他的信任而激动,更多的则是觉得自己可以有一番作为,还是在他最喜欢的事业上。
灵香郡主也很高兴,虽然安宜泽忙起来就少了陪她的时间,可她就是喜欢看安宜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忙碌时眼中闪烁的光彩。
接到皇上的密信,安宜泽拿着密信就来找安宜阳,开门见山地就将他的志向跟安宜阳讲了一遍,倒是让安宜阳把准备了许久的话给咽了回去,安宜泽高兴就好,不管是他劝服的还是皇上劝服的,没有勉强、没有为难,安宜阳知道安宜泽是真喜欢做那些事情,就像他不在乎滚了一身泥地与农夫们下地种田,不也是因为真的喜欢了?
奚间府的路修的已经差不多了,古时修路不像田喜乐前世那样又是水泥又是柏油,这时代的路多是粘土路,最多就是在粘土里掺点米汤,城里的路或许还会在上面铺一层青砖,城外的路基本就是粘土路夯实,这时代又没有几吨几十吨的卡车在上面风驰电掣,这样的路面已经足够马车行驶了。
而这样的路面修筑起来也很省时,又有整个奚间府的百姓帮忙,在农忙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将路修的差不多了,半点没影响到田地里的活计。
而此时剩下没修的路还在继续修着,田里的百姓也干劲儿十足,有平王盯着田地里的事情,安宜阳也能轻闲不少,所以说,他那个爹也不真正就是草包,就是懒散了半辈子,这发奋起来能力还真有。
而随着安宜泽要去相邻府县主持修路大计,一些残留下来的房屋建设则被交给安忠,跟着安宜泽盖房也有两年,安忠倒是长进不少,只是习惯了跑腿做事,他在决断上还有些欠缺,遇到事情就得来找安宜阳解决,偏偏他又觉得自己在安宜阳面前很不受待见,所以,思来想去他就看中了平王,实在是平王没有架子,遇到谁向他请示问题都乐呵呵地去解决,真解决不了了也会跟李航和小陆子商量,实在还解决不了再去找安宜阳,反正平王不会敷衍了事。
一来二去安忠倒是跟平王混熟了,平王就有些理解不了安忠为何每次见到安宜阳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在别人眼中安宜阳可是很好说话的,平常也很少见他发脾气,也只有在安忠面前安宜阳才会多一些平常不大见到的情绪。
问了安忠之后,安忠很无奈又很无辜地苦笑道:“大概是底儿没打好吧!”
平王倒不知道前因后果,左右也无事就让安忠将这个底儿怎么没打好讲一讲,结果听到安忠说起当年的安家和当年的安宜阳,听着听着就有了感触,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那么长大的,想想很是遗憾,但听说安家的老爷和夫人活着时对安宜阳视如己出,弟弟妹妹们也对他亲近信任,平王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发酸,难怪这个儿子一直对他不亲,就算现在关系一日比一日好了,他也没体会到安忠口中所说的那种父子亲情,像安老爷冬天会陪着儿女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夏天会带着儿女们泛舟湖上、下河摸鱼,那种亲情他这辈子都没试过,或许也可以试试呢?
而同时,想到安宜阳当年的失踪很可能是范氏做的,虽然还没有证据,但她这些年也没少做些上不得台面儿的事,若是有人对安宜阳出手,绝对跑不了她。
如今对范氏已经没有多少情分的平王就觉得范氏真是太可恨了,若不是她,他能少了那些与儿子相处的经历?却完全忘了,刑向明一直被他养在身边,似乎也没有过那种经历!
回到王府,平王问世子可在府里,得知安宜阳就在书房,大步流星地赶过去,推门进入时就看到安宜阳坐在书案前翻着一卷卷宗,而田喜乐在一排书架前翻找。听到平王推门进来的声音,夫妻俩同时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跑的满头大汗的平王,不知这位今儿又要抽什么风。
平王原本兴冲冲地跑回来是想问安宜阳可愿随他去游湖,虽然儿子大了,不如小时候软嫩可爱,但父子俩拉近感情的机会还是需要把握。
可看到书房里的田喜乐时,平王老脸一红,想不到竟然被儿媳看到他不端庄的一面了。不过,若是让平王知道在田喜乐心里,他就没端庄过,恐怕平王直接能呕到吐血。
安宜阳抬头看了眼平王,虽然不知这个父亲又抽哪门子的疯,但怎么都是父子,又是当着媳妇的面,该给他的面子得给,起身道:“父亲突然前来可是有事?”
见平王为难地看了眼自己,田喜乐笑道:“父亲来找世子怕是有要事相谈,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朝平王拜了拜,拿了一本刚翻出来的书出门,平王无意中扫了一眼,见书面上写着:铁器牛耕谱。平王不得不感叹,难道他们夫妻就得了皇上的重用,田喜乐一个弱质女流看的都是这种农业的书籍,他这个做公公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啊?
等田喜乐出了门,平王还望着田喜乐的背景有点发呆,安宜阳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成功地拉回平王的注意,平王道:“绍阳,你们夫妻平日私下里谈的都是怎么种田?”
安宜阳愣了下神,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些日子他也是真忙,忙到有些无暇它顾,他跟田喜乐相处的时间少了,私下无人时不是在谈怎么让百姓的生活过得更好,就是研究怎么让田喜乐再为他开枝散叶,虽然两个种田的意义不同,但真正算起来也算是种田吧?
于是,安宜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想着回头还得再努力努力,两个孩子都一岁多了,田喜乐也该再有好消息了。
虽然如今是忙了些,但一切都走上正轨,帮忙的人也不少,怎么忙也不用田喜乐再跟着忙,虽然已是儿女双全,可安宜阳还是很遗憾当初儿子女儿出生时他没在身边陪着田喜乐,若是再生一胎,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孩子的出生。
平王却没听懂安宜阳内心的潜台词,听后有些失望,这两口子在屋子里时都在研究这些,他这个时候提出带安宜阳去游湖,安宜阳恐怕会拒绝吧?
安宜阳见平王不知怎么就不说话了,想着平王没事儿不会来找他,问道:“父亲,你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平王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既然你忙,我先走了。”
平王的反常让安宜阳心里没底,平常他看到的平王不管肚子里有多少真才实学,但在人前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什么时候见过他这种有些颓废的样子?
莫非是人老了就会变得脆弱?可平王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也不算老啊。安宜阳满肚子狐疑,却又怕问出来伤了平王的心,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望着平王离去的背景竟生出一些难过的感觉。
将手上的卷宗看完,又批示之后,让人送出去,之后安宜阳就回了小院,见到正捧着铁器牛耕谱看的田喜乐 ,这些日子田喜乐一直在琢磨怎么能提高农夫们的劳作效率,而其中最让她关注的就是当前落后的农具。
虽然没有前世的电器化和燃油机,一些自动化的农具不可能弄得出来,田喜乐却还是想试着弄出一些可以解放人力的农具。
比如手工的脱粒机和犁地机,只是一直没有多少眉目,前世小时候家里犁地用的都是牛拉人刨,长大后农村都实现自动化耕种,虽然那些工具她见过很多次,原理也大概懂一些,但把燃油用机或是电力机改成人工化的,她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正想的一个头两个大,安宜阳从外面进来,从田喜乐的手上把书拿开,很神秘地道:“喜乐,你说父亲这是怎么了?”
田喜乐揉了揉想的发疼的额角,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安宜阳摇头,“他就是问我,平时私下里与你说的都是关于种田的话吗?我就说是了。”
“你不诚实!”田喜乐白了安宜阳一眼,虽说她跟安宜阳也会讨论一些关于田间地头的事儿,也不都是,这么说倒像是跟平王说他有多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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