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听了也陷入沉思,他也觉得这次是他做错了,之前还能用他是刑向明的父亲来劝自己,可听了孙甫的话,他还真不敢说刑向明被放出来后就不会再对家人不利,尤其是他如今成了这样,难保不会连性子也扭曲了,就像前朝就有太监净身后性子扭曲,不但不规劝皇上勤政,反而鼓动皇上声色犬马,最后害得民不聊生,连江山都易了主。
而后世的很多书里都记载着,当时大军逼宫之时,那个太监是怎样形似疯狂地将剑刺进了那个皇上的心口,有人说那个太监从净身那天知道自己不是男人开始就疯了。
想想也是,好好的男人突然就变得男不男女不女,还要屈辱地活着,换了谁都得疯啊。
孙甫见平王愣愣地发呆也不再劝,又拍了拍平王的肩头,满意地看到平王被拍的又呲了牙,大气地道:“既然你们平王府没有吃的喝的了,这顿我请你,咱们到外面好好地吃一顿。”
平王也没拒绝,此时有孙甫陪在身边说说话,他也不会觉得所有人都抛弃了他,虽然孙甫这人鬼得很,难保又打什么坏主意,可平王府现在还有什么?就算孙甫打他的主意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平王随孙甫出了平王府,孙甫站在大街上对平王道:“自来余奚后我就很少上街,你说说哪家酒楼的菜好?”
平王叹道:“哪家酒楼的菜能比世子妃做的好?我吃了几次就厌了,若不是为了喝酒,我也很少上外面酒楼。”
孙甫听平王这口气倒像是有些悔意,他也想吃世子妃做的菜啊,可人家世子妃凭啥给他做菜?倒是在平王府里吃过几次但那是安宜新带着厨子们做的,越好吃过后越觉得遗憾,孙甫忍不住道:“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长脑子?那么好的儿媳你不哄着来,还给气跑了?这往后想吃个饭都难。”
平王突然就怀念起前两天让他喝的吃不下饭的补血汤了,虽然喝了肚子胀,可那汤真是美味,田喜乐每次都变着花样地给他做,瞧着都是补血的汤,田喜乐却花了不少心思,味儿都不带重样的。
当时他还觉得汤喝的让他难受,可如今没得喝了,他才真正体会到田喜乐的孝心。
只是田喜乐的孝心也是有条件的,她们婆媳感情好,只有平王妃高兴了,田喜乐才会稍稍分出一点心思来孝顺他,如今他得罪的最深的就是平王妃,只要平王妃不高兴,田喜乐理他是谁?
见平王突然又哑了,孙甫也不再打击他,只是他这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爽,大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都被皇上发配到这边来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而且,大男人连女人都管不住,只会瞪眼睛耍横有什么用?关键是遇到事儿不知好好动脑子,一抽就冲动,是非不分不说,还优柔寡断,这平王妃若是他闺女,就是在闺中养一辈子也不嫁这样的男人。
“平王,不是老夫要说你一句,你瞧瞧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遇了事儿怎么还是想不开?你看看我,被皇上赶到余奚来,还不像你们平王府是风风光光地来,我这就是被发配来的,我若是你这性子早就憋屈死了。这做人啊,就得朝前看,心胸得宽阔,也别太跟自己较劲儿,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平王斜了他两眼,冷笑道:“合着你前些日子病都是装出来的?”
孙甫被噎了一下,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会是装的?我这把年纪了,初闻噩耗,心里一急,病是真病,只是后来好的慢就是装的了,我那不是怕病好了,你那儿子就得下力气收拾我了?”
平王鄙夷地道:“真当谁都跟你一样,一辈子就惦记着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我家世子多忙?哪有闲心去理你?”
孙甫也点头,“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世子可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幸好没像他爹。”
平王又叹气,他还是挺庆幸安宜阳没有像他,不然平王府永远都甩不掉草包王爷的帽子了。
孙甫一抬头,看到旁边有一家牛肉面店,此时已经过午,生意却很是兴隆,孙甫记得之前听人说过,在奚间府每一县里都开了一家牛肉面店,生意一直都很好,只是后来刑向明和孙鹤两人在余奚开了一家炖锅,抢了奚间府牛肉面店的一些生意,如今刑向明和孙鹤轩出了事儿,他们开的炖锅也跟着歇业了,牛肉面店的生意却越发的好了。
瞧瞧这个时候了,牛肉面店里的生意还很红火,很多人还在排着等座位,好在牛肉面吃的快,客来客往也迅速,不多时就轮到平王和孙甫了。
伙计迎上来,刚叫了声“二位客官……”就哑了,孙甫他不认得,但他认得平王,平王府的那些事儿虽然没什么都对外公布,但大家都知道平王的次子想要干掉平王和世子,然后他做平王,如今平王和世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大家正拍手相庆的时候,却传出平王把平王妃和世子气得去了通判府,而老王妃也跟着一同去,想也知道连亲娘都不向着平王,这回定是平王的错。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跟二公子有关,甚至有人听说了,二公子设计陷害世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平王还想放过二公子,这次闹出这样的事儿平王还舍不得儿子,难道真要等二公子把世子一家干掉了才算完?
不管之前因平王帮着世子做事,大家怎么对平王刮目相看,但这次的事情大家可都站世子一边,就算世子大度能忍,这又是平王府的家事外人管不到,但就冲着平王黑白不分,他们也决定不待见平王。
于是,伙计说完‘二位客官’便转头对平王身后的客人道:“客官里面请。”
平王和孙甫就这样被彻底的无视了,看伙计的意思根本就是认出平王了,可人家就是不招呼你,平王想生气,被孙甫拉了一把就出了牛肉面。
孙甫比平王看得开,平王如今在余奚县不受待见,这间牛肉面又是依靠着田喜乐的炖牛肉配方开的,人家就不卖你,吵起来丢脸的只能是他跟平王,还不如再换一家好了。
好在别家的伙计没有像牛肉面店的伙计一样无视平王,只是瞧着没有几个客人的食铺,平王就觉得这东西恐怕不会很好吃。
孙甫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这时候管着好不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让伙计去给弄了几个菜,又叫了两壶酒,他跟平王从前在京城时就是如此。
不多时,菜就端了上来,除了几个普通的小炒,还有一小碟切好的酱牛肉,不过里面只有两三片,还切得薄薄的,伙计道:“牛肉用世子妃教的法子酱的,这碟是送给二位品尝,二位若是吃着还不错,二十文钱一盘。”
平王摆了摆手,让伙计下去,瞧着这几个菜他就有些食不下咽,这伙计还想用酱牛肉忽悠他?自从牛长成后,他们平王府没少吃牛肉,无论是田喜乐还是安宜新酱的牛肉都是一绝,他用得着到这小酒楼里来吃酱牛肉吗?谁知他们是不是为了多卖一点酱牛肉忽悠人的。
孙甫听说这个酱牛肉是用田喜乐教的法子酱的,当时就来了精神,夹了一片放嘴里,味还真不错,见平王不吃,他也不客气地把小碟里的酱牛肉都吃了,吃完之后瞧着这间铺子里不多的几桌客人面前都摆着一小盘酱牛肉,甚至有人面前只有酱牛肉,显然都是奔着酱牛肉来的,孙甫喊伙计,“伙计,酱牛肉来一盘。”
伙计答应着,便迅速地把酱牛肉端了上来。平王见孙甫吃的很欢快,也夹一块放嘴里,当时就惊讶道:“还真是世子妃做出的味儿,看来这家食铺没唬人。”
孙甫已经吃的眯眯了眼,对在旁边擦桌子的伙计问道:“我看你家生意有些清淡,客人也不多,莫不是被牛肉面店抢了生意?”
伙计听了看着孙甫几眼道:“你是想说世子妃卖炖牛肉的料才抢了我家铺子的生意,让我记恨世子妃吧?”
孙甫摇着头,他还真没想让伙计记恨田喜乐,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记恨。
伙计笑道:“你看我家铺子人不多是吧?可从前我家铺子的人还不如这多呢。几日没一个客人登门的时候都有,谁让咱们余奚穷呢?从前人都没有几个,一个个都穷的要饭都没地儿要去,还指望谁来吃饭?如今世子和世子妃来了,不但让我们这里的百姓富了,还派人教我们怎么做菜,如今哪家酒楼食铺没有一两个世子妃让教的好菜?还都不重样,就冲着这几个好菜,我们铺子的生意也开始好了,还记恨世子妃?不瞒你们说,我家里都供上了世子和世子妃的长生牌位,在余奚像我家这样供着世子和世子妃长生牌位的多了,你们若想挑唆我们对世子和世子妃的崇敬,别怪我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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