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妩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不显凌厉,却也没有弱势:“你尽可动她试试?”
“然后呢?”辰缓缓起身,动作优雅的整理衣袍,这才缓缓抬头,那张俊美的容颜瞬间划破黄昏的朦胧映入了阡妩的眼眸,光洁饱满的额,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扬却又在妖魅边缘收敛的眼线,悬胆鼻,厚薄适中的唇,线条流畅不显刚毅却也不会阴柔的下颚,白皙的颈项,宽肩窄腰,修长挺拔!魔法一丝不苟的束起在脑后,一手把玩着一块玉佩,一手自然垂下,卓然而立,目光温柔深邃,完美若神。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润如玉,再美好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会显得突兀,他就仿佛是为了完美而生,没有一点的瑕疵;阡妩从来都知道他是完美的,不过只是他的外表而已!包裹在他这完美的躯体下面的还剩下什么呢?
掠夺、阴暗、野心还是残暴?
辰定定的看着阡妩,那双让人沉迷的眸中永远都含着让人沉迷的深情魅惑,只是只有细心注视的人才会发现,那最深处是波涛暗涌,深若寒潭,万劫不复。
“然后你会为了一个下人杀了我?还是永远视我为仇人?”
阡妩自然不会说出什么人人平等的话,她就是把人踩在脚下,把人当做奴隶的主宰,对她来说,没有谁跟她是平等的,但是司徒柔不一样,她是她最中心的属下,也是司徒风的妹妹,她最得力的助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惨死而无动于衷,那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追随?
“条件!”
阡妩很干脆的问道,她不想和辰说那些多余的,恨过了、怨过了,绝望之后是无力,恨也消了,怨也没了,只剩下漠然,此刻的辰对她来说就是过去的云烟,不管他再做什么,已经再也激不起她的情绪。
很显然阡妩态度深深的刺激到了辰,表情有一瞬间要裂开,可是却被他忍住了,握住的手献血一滴滴低落,心中嘲讽:不在乎么?阡,你怎么可以不在乎?
一挥掌打在琴案上,将那琴打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一刻枫树上,琴碎裂成渣,然而那一处枫树却仿佛幻境一般被打开一道口子,一条同样的路凭空出现,辰转身走过去:“想要她活命就亲自来救!”
阡妩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龙潭虎穴,这天下还没有她阡妩不敢去的地方。
这条路不算长,不过百米而已,只是当到达之后阡妩回头看,却发现那条路变得毫无尽头的长,果然是一个幻阵,对于这些东西她也不算陌生,转身跟上辰,路的尽头是一面常年淋水潮湿长了不少青苔的墙壁,不过墙壁和墙壁之间错开,形成了可容纳人的通道,可是在外面看去就仿佛是一面笔直的墙壁,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进入墙壁,地面十米依旧是青苔路,不过再走进去一道石门之后就宛如另外一个天地,阡妩虽然见过不少鬼斧神工的建筑,却也被眼前这画面惊了一下,这是一个掏空的山腹,上下加起来不止百米,山腹最中间一根圆形的石柱高大几十米,石柱的顶端一个直径三米的大盆,盆中燃烧着不知名的燃料,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而山壁上是盘旋的阶梯,连接着数不清的石洞,有铁索从洞顶掉下来,滑轮掉着篮筐,靠机括运送东西上下。
阡妩从上面看下去,下面不少身着统一服饰的人来回走动,动作统一宛如士兵,而他们有的在巡逻,有的则是在搬运东西,而那些东西,乍一看像是阡妩的弓弩,可是阡妩知道,这里囤积的绝对比她的多上几倍,不止是她懂这些,辰也能造出来,这些就是他的成果。
阡妩的目光快速的掠过这里的画面,脚步却不停的跟着辰走,心中却暗暗心惊,这山洞不可能是天然,也不可能一日就能完成,就算开凿,想要无声无息的掏空这里,哪怕日夜兼程也需要四五年,而要弄成如今这副模样,没有七八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辰做这一切,又是想做什么?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他要的不止是夏国,还有北炎,还是说天下?
阡妩敛眸不再去看,此刻她不想再想其他,这一切显然是辰特意给她看的,她若是一路想下去,怕是正合了他的意。
辰带着阡妩进入一处通道,里面的石壁没有开凿的痕迹,而是天然的溶洞,到处都潮湿,还滴着水,一路都可以听见‘叮咚’的声音,然后在这潮湿的空气中,阡妩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让她恶心的味道,那是……蛇!
终于走到尽头,阡妩看到了被铁链锁起来挂在空中的司徒柔,而她的下方是一处陷下去的石坑,‘嘶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用亲自去看阡妩都知道那里面该是怎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情景。
司徒柔的腹部在滴血,血液滴落在石坑之中,血腥味让那些蛇更加的狂躁,近乎疯狂的扭动着身躯直起来想要获得天上的猎物。
这样的画面阡妩见过了无数次,黑暗的世界里,多的是这般的残忍和恶心。
“小……”司徒柔看见了阡妩顿时大惊,想要惊呼可是瞬间打住,然后低头不敢看阡妩,她虽然害怕,可是左右不过一死,何必连累了她,只是她为何会来这里?
这一出空间出奇的大,那蛇坑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一的角落,对面是一层一层叠上去的大台阶,而台阶的尽头是一张雕刻的石椅,没有龙和凤,只有缠绕的蔷薇和骷髅,此刻辰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只琉璃盏,杯盏中血红的液体流动,如同人的献血一般。
辰缓缓摇晃那琉璃杯盏,在阡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缓缓看向了阡妩:“阡!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我也知道阡从来都不会满足我的愿望……”
辰自嘲一笑,然后继续道:“那铁链是玄铁所著,这天下能斩断它的兵器不过寥寥几件,不过阡不喜欢大型兵刃,所以定是与之无缘,我对阡向来都很大方,只要阡能将她救下来,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阡妩冷笑,若是能救得下来,他会说得这么轻松么?抬头看向司徒柔,却见司徒柔对她不断摇头,那眼中有害怕、有泪水还有祈求,阡妩敛眸,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发现真的没有办法够到司徒柔,唯一的办法是爬上挨着司徒柔身后的石壁,那样才有机会碰到她,可是却打不开锁链,而且就算打开了锁链,两人瞬间因为重力跌落,这么短暂的距离,就算是炎落怕是也保证不了能不碰触到那些恶心的东西。
不过阡妩也不傻,她上不去,那么掉着司徒柔的人定然也上不去,那么这周围一定有控制的机括,她找到就可以了。
似乎知道了阡妩在想什么,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里的机关在刚刚的亭子里,也就是说这上面就是刚刚那片枫林,不过那机关在我击碎琴的时候就已经毁了,你找到也没用!”
阡妩身子一顿,然后缓缓转身,翻身跃上一级台阶,然后缓缓向辰走去:“你费了这么多的力气,绑架一个司徒柔,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为我阡妩死去的人不尽其数,我若是每个人都在乎,恐怕早就累死了,你不觉得你的筹码太小了么?”
辰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阡妩,虽然隔着面纱,可是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优雅自信的向自己走来的女王,傲气逼人,却也魅惑无双,那是他毕生的劫,而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哪怕已经改变了身躯,改变的摸样,可是她的灵魂还是他的阡!
只是阡,你可知道,每当你优雅得让我着迷的时候,那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刻,如同绽放得美丽的罂粟,越发妖艳就越是带着杀意,虽然你从来都将自己的杀意敛藏得很好,可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我又如何不知?
仿佛是为了印证辰的想法,阡妩果然在靠近辰的时候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辰,然后刺出匕首,可是也在同时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纱……
辰本来阻挡的动作瞬间停滞,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突然响起司徒柔惊恐的叫声:“啊!”
阡妩猛的转头就看见掉着司徒柔的锁链往下面滑去,司徒柔整个人直接往蛇坑里掉下去,那锁链哗哗哗的往下面跌,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阡妩大惊:“阿柔!”
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往身旁的辰刺去,可是辰却已经反映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直接扣住她的虎口让她手臂麻痹,一手抚上了阡妩的咽喉,高手过招就在顷刻之间,辰失神了,那么他就必死,因为阡妩根本没有打算留手,而阡妩被印象了,那么败的是她,毋庸置疑。
辰贴着阡妩的后背,握住她虎口的手没有放开,在她咽喉的手轻轻的抚摸,哪怕只是颈项的肌肤也让他贪念,而他的声音却嘲讽无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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