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不就让你传个话吗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外面传来喊声。
被老馆长吩咐来说事的主管探头，发现一屋子诡异氛围。
自己徒弟正坐在中间，旁边人家合作方的老总低头安慰着什么。
……嗯？这场面着实有点不对吧？
作为老馆长那一派的人，主管自然知道更多的实情——譬如，这只是个无伤痛痒的试探。
不过刚临时来了个电话，加上自己这小徒弟一脸凶相，平日趾高气昂富二代惯了，由他当黑脸赶人简直是专业对口。
当然，被当工具人的小徒弟是不知道这事的，真以为合作泡汤。
“不好意思啊，小谢他……跟你们说了没——”实在是过于氛围诡异，主管思量了秒还是进来，刚想再重审一遍。
钱越柳忙应道：“说了说了，情况我们都了解，没关系，这次不行，下次还是有机会的。”
“您这边……没有什么？”主管顿了顿，小声试探。
在他的预想中，诸如惊讶、质问、愤怒、或者撂挑子走人之类的早已设想好。
不是，就这？
就……完了？
“您放心，这次演出我们会一如既往的好好完成。”firebomb的官方发言人商时序率先开口，做出保证。
主管：“……”
一瞬间觉得这世界有点虚幻。
主管甚至呆呆抬头，直勾勾瞪着那低着头混在对方中心的小徒弟，怀疑人生的思索：
我刚没给他说实情吧？难不成是我说漏嘴，然后被这小子知道投敌当叛徒了？
各自都心怀鬼胎。
主管想的是事情暴露，试探被内鬼徒弟给搅和，怎么给馆长那边交代。
钱越柳这边则和几个小家伙对视了秒，想的是：糟糕，这倒霉哥们不会被领导知道骂自己了吧？
那这未来前途堪忧啊！
没别的，实在是嘴替哥骂的过于解气，甚至把大家没想到的气都给出了，一时之间，看着这位竟然有点同僚的革命友谊。
顾南辞瞥了眼，跟商时序眼神交流后，试图拯救下倒霉发疯打工人。
朝那小谢走去，拉住人胳膊，一边带到一旁一边说着：“对了，你刚才给我说我那展图的事，是怎么了？”
小谢愣住。
懵逼.jpg
主管：……石锤！这就是内鬼通敌石锤！
他该怎么跟老馆长解释呦！
主管老脸沧桑，哪怕听到firebomb不走，继续留下表演的消息也开心不起来，和钱越柳商业笑容挥别时，比哭还难看。
小谢则是被顾南辞拉到角落。
这展览是沾了顾南辞的关系，才有的资源，找理由也就她合适。
而且，想着刚才这位火冒三丈耿直到在乙方这儿骂自己公司的样子。
别说，挺对她挑系人设的胃口。
瞥了眼那边拖住主管的钱越柳，顾南辞随手从柜子上拿下瓶水，递了过去，
“喏，消消火。”
“什……什么展图？”小谢双手接住，呆呆问着。
顾南辞啧了声。
风水轮流转。
刚才是愤慨打工人看到居然真的有重视粉丝，被欺负还留下表演的奇葩明星称奇。
这会儿是顾南辞看骂人一愣一愣的，居然听不懂那是自己找说辞的纯真小白花称奇。
顾南辞挑眉，勾勾手指，“想知道？”
小谢：“……”
他好歹是个堂堂富二代。
就算你是合作方，这招猫逗狗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然后下一秒，看着那张漫不经心朝自己笑的绝美面庞。
极其没有出息，鬼使神差凑近，点点头。
顾南辞也是愣了秒，这小白花怎么这么白啊！没忍住一笑，压低声音。
一字一句，严肃正经，说出口的话却是：
“骗你的。”
小谢：“……”
瞪大双眼，某些国粹快要呼之欲出，紧接着听到缱绻悦耳的声音不紧不慢道：
“你也是真的虎，有些话，跟我们吐槽下就行了，还真往领导那儿骂？不想混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的小谢张着嘴，原地呆滞。
顾南辞和那边的通风报信的兰归安交换下眼神，确定后随意拍了下小谢肩膀，
“行了，就帮你解个围，他人走了，赶紧跟去吧。”
说完，非常率性地转身，朝几个队友抬抬下巴，示意圆满完身。
“等等——！”
小谢临走却突然叫住。
看了眼门口魂不守舍刚出去的师傅，小谢哒哒哒撵着朝顾南辞跑过来，“你……”
顾南辞疑惑回头：“……？”
“真不愧是我偶像！”
懵逼辞辞：“？？？”
什么玩意儿？！
“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外面等不到人的主管师傅朝里面正要喊，然后就听到这句，“什么！”
好家伙！这还是徇私走后门的啊！
忍不住了，哪怕是在外人面前，主管也磨刀霍霍冲进来，提着小谢的耳朵就往外领，
“我就知道，说！是不是你个叛徒！你都知道还告诉人家了！”
一边暴躁，一边还不忘朝钱越柳道歉：“不好意思见笑了，我等会再来跟你们赔罪，让我——先收拾下这个不孝徒！”
然后摁着小谢的脑袋，喊打和嚎叫并立，越飘越远，凄凄惨惨哀嚎不绝。
钱越柳和一群崽子们互相对视，表情复杂。
“你这粉丝……还怪活泼。”
真是开了眼了，头一回见这么粉随蒸煮的啊。
顾南辞憋了憋：“……关我什么事啊喂！”
这事最终还是传到老馆长的耳朵里。
以一种分外匪夷所思的方式。
“我不干了！”
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某个老朋友拜托自己好好收拾的为非作歹小孙子，刚发完言获得一片掌声的老馆长推推眼镜，陷入沉默。
“你说什——”
不等老馆长开口，一道更暴躁的声音响起：“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说什么呢！”
这回是比主管师傅还要亲切的“爱的巴掌”。
对着自己孙子，一点力道不带收，呼一下就掀过去，打得谢睿耳朵嗡鸣，原地缓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谢部长，您来了！”
周围恭敬的声音纷纷响起。
“爷……爷爷，您怎么过来了？”谢睿捂着登时开始肿起来的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