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要稍好些了。
“我这不是冲动,而是蓄谋已久了。”
我哼了哼:“看得出来,你不用向我炫耀你的阴谋。”忽然想到什么,说,“你应该已经做了婚前财产公证了吧?”
他愣了下:“我做这个做什么?”
我睁大眼:“你居然不作婚前财产公证?”上下打量他,“你可得想清楚哦,你不做婚前财产公证,今后你的财产,就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对你是相当吃亏的。”我就不信,他那么精明,连婚前结婚检查和结婚需要的照片都算到了,没道理还会忘记做财产公证。他又不是没有养律师。
他定定地盯了我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真的给忘了。”忽然紧紧搂住我。
“你疯啦,保持形象知不知道?”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推开他,人来人往的,他要发情,回家发去,我的脸皮还没厚到大庭广众与人搂搂抱抱的。
他抱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放开我,双眼亮晶晶的,“恬恬,我好高兴。”
生怕他继续丢人,赶紧拉着他说:“走啦,要丢人也得回去再丢吧。”
在我们登记结婚的当天晚上,韩宇程带我去吃了顿大餐,还准备去看电影的,被我拒绝了,因为吃完饭出来,都是接近八点了,再去看电影就会很晚的。在回去的路上,韩宇程又问我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我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他素来的蚕食鲸吞的本领,赶紧说:“拜托,才刚登记结婚,你就让我缓口气再攻城略地好不好?”
他说:“我忽然又期待起你穿着婚纱的模样。”
我没好气地说:“刚才在婚纱店不是看过了吗?”
“那不同。”
“怎么个不同?”我挑眉看他。
“恬恬,我真的很高兴,你总算是我的合法妻子了。只是,我很贪心,以前只想着,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可等你留在我身边了,又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等与你登记结婚后,我又想要更多更多。比如说,为我穿上婚纱。”他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说得我好像是负心女似的。我忍不住说:“都已经扯证了,你还担心什么?”结婚证都让他撕了,以后想要离婚,也还得费一番周折的。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穿不穿婚纱,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扯证而已,但还缺少一个神圣的仪式。”他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应该去拍一套婚纱照,然后选个好的日子,举行隆重的婚礼。”
我看着他:“你这么喜欢结婚?”
“难道你不喜欢?”他反问我。
“我无所谓啦,扯了证就好了嘛,举不举行婚礼我是无所谓的。”太过麻烦。以前倒也向往结婚时的那种神圣仪式,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才明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那些所谓的仪式,也只是骗骗小姑娘罢了,让婚庆公司赚钱而已。
车子停到了他位于市中心的房子的地下停车场,
他扳正我的脸,凝视我的双眼,“可是我想。我们举办婚礼好吗?”不等我说话,又说,“放心,你只需乖乖当个漂亮的新娘子就是了。婚礼的所有琐事,都交给我。不会累着你的。”
唉,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了,我再拒绝,未免扫他的兴,于是就说:“我是无所谓啦,只要你不嫌麻烦。”
“怎会麻烦呢?我高兴都来不及。”他喜笑颜开地捧着我的脸。
感受了他的喜悦,我也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他。他似是受到了鼓励,越发搂紧了我,双唇压在我的唇上,似要夺去我的呼吸和一切思维。
“恬恬,你是喜欢我的吧?”他一边吻我一边呢喃。
我没法子回答他,因为他又吻了我的唇。
激情过后,理智回到脑海,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居然与韩宇程登记结婚,成为正式夫妻。
……
韩宇程就是个超级行动派,头一天与我领了结婚证,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给我量尺寸,说是要请专业的设计师给我设计婚纱。
看着一脸期待的韩宇程,我长长叹了口气,实在是服了他的行动精神。尽管不情愿,却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得任由设计师给我量尺寸。后来我才知道,韩宇程居然要请法国着名的婚纱设计师替我设计婚纱。并且还要给我设计几套礼物。
这种感觉蛮好的,因为我现在也是有钱人的太太嘛。
韩宇程又还带我去珠宝店,挑选了数套与礼服配套的首饰和皮包。
手中这颗19.7克的蓝宝石镶钻石戒指,韩宇程专门从美国请来的设计师亲自设计的。他捏着我的手,放在唇边摩擦,眉眼弯弯,眉开眼笑。
被他的笑容感染,忍不住取笑他:“今天你可是刷出去上亿的钱呢,应该丧着张脸才是嘛。”
他把我拥在怀中,在我耳边呢喃说:“看到你戴上我给你买的首饰,只觉好开心,好幸福。”
胸口莫名布满柔情蜜意,忍不住轻轻捶他:“千万别高兴太早,等把你钱花光后看你还高兴。”
他拥紧了我,两只手在我背上、腰间来回摩挲,令我感受到从他手中传来的爱意和怜爱之意。
“恬恬,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吧?我没有在做梦吧?”
他这是在说胡话呢?
他收紧力道,把我搂得死紧:“这几年来,我做梦都在想,要怎么把你娶回家。如今总算把你娶回家了,却又感觉不大真实。恬恬,你来告诉我,我真的梦想成真了吗?”
心头说不出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还有更多的甜蜜和柔软,我也拥紧了他,说:“傻瓜,掐一下你自己呗。”
“我掐了,是真的。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嫁给了我。而我真的拥有了你。而你还戴上了我给你买的首饰。”他又搂着我。
我微微抿唇,压下唇角的得意,说他是大傻瓜。但唇角眼里,依然爬上了不少笑意。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又甜蜜又幸福。
这真是我吗?
……
回去的路上,我又笑嘻嘻地问他:“韩宇程,我来问你,如果我只是为了你的钱才嫁给你,你会不会感到生气?”
“刚才我就说过,如果这也算是你嫁我的理由,那我也该高兴才是。不管怎样,我总算娶到了你。”他沉默了下,深深地望着我,“更何况,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你可是高抬我了,我就是爱钱的女人。”我摩挲着戒指,笑嘻嘻地说,“你也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现在你我感情好,那些身外物自然算不得什么。如果真有一天咱们感情不睦离了婚,你买给我的所有首饰和礼物,我是不会再还给你的。”
他忽然一个急刹:“你要与我离婚?”脸色极为难看。
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只是说万一。”此处正是单行道,恐怕这么一脚刹下来,后边的车子就算能刹下来,也会咒骂连连,催促他赶紧开车。
他脸色依然难看,车子重新上路,但语气仍是不好:“万一也不行。”
我生怕他又抽风,大马路上做出有碍交通的事来,赶紧保证说:“嫁都嫁了,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前边是一处红绿灯,他停了下来等绿灯,郑重地说:“恬恬,我知道你嫁我嫁得不甘不愿。认为我不是你的良配。不过我会努力做好丈夫的角色,不让你有离开我的理由。”
谁说我不愿嫁给他的?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我赶紧说:“好了,别患得患失了,我不都嫁给你了嘛?”我承认,与他领结婚证时确实是犹豫又勉强的,只是在他的大手笔的金钱攻势下,我那颗本就不坚定的心已被他攻陷了。
但韩宇程却说:“自从领证到现在以来,你一直都不大高兴。”
我一脸冤枉,大叫:“我哪有!你别冤枉我。”
“当时我们去登记时,你就有些不情不愿的。”他控诉。
我想了想,说:“有吗?或许吧。”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还一再问我,事关终身大事,一定要考虑巴适,还连问了我两遍。当时韩宇程脸都黑了,桌底下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当时一心沉浸在奇奇怪怪的震惊当中,没有注意罢了。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有些伤了他的心。
“嫁给我真的很让你难受吗?”他语气有些低落。
他那表情让我心头反而有些不好受了,有着钝钝的难受和愧疚,于是就说:“说老实话,当时确实有些……有些不情愿。我并不是不想嫁给你,只是很奇怪。怎么说呢?就是挺奇怪的,真的不是讨厌你,而是奇怪我居然会嫁给你。想着之前咱们多剑拔弩张呀,为此还闹过不少的矛盾,怎么好端端的就又成为夫妻呢?正是因为太奇怪了,所以那天不免有些心不在焉的……哎呀,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好不好?我都嫁给你了,难道还会红杏出墙不成?”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奇怪现象,本不想说出来。可见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心头也不是滋味。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我又不是没有感觉的动物,这些日子以来哪会感受不出他对我的好和爱。
他脸上还带着惴惴不安,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并认真地问我:“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吗?”
“那当然。”他这副等待真实答案的模样,让我心下也不是滋味,说:“你们有钱人都不怕结婚,我还怕什么?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他侧头望着我,目光急迫,呼吸急促。
我望着他,认真地说:“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
是的,我是喜欢韩宇程的。就算之前他对我态度恶劣,让我无比讨厌他,可后来与赵东阳分手后,他对我的好,我并不是感觉不到,认为那是雪中送炭。
就把之前他对我的种种恶劣态度全一笔勾销了。就算后来得知他欺骗我使的种种阴毒计谋时,也轻易原谅了他。
直至后来的现在,重逢后他对我的好,我又不是看不到。尤其我现在才发现,他居然也会有不安全的感觉,为了消除他的不安全,我觉得应该让他有必要知道,我也是喜欢他的。不能再让他这样继续患得患失下去了。
这样的男人,实在没必要还端着以前的恩怨不放,光明正大承认对他的喜欢又何妨?
车子忽然一个摇晃,我吓了一跳,斥道:“专心开车不行吗?”这还是单行道呢,生怕他又做出幼稚之事,又加了句,“好生开你的车,回去后再激动也不迟呀。”
韩宇程深深望我一眼,唇角浮现大大的笑意。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等红灯时,居然侧身捧着我的脸,狠狠地吻了我。
……
“你们居然就领证了?”若梅得知我与韩宇程在半个月前就领了结婚证,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
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告诫她不要再瞎嚷嚷了。
若梅又问我要结婚证,想看看我们的结婚证。
“什么,撕了?”晓莉也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哈哈,撕得好,撕得妙。现在的人呀,结婚离婚就跟儿戏似的。撕了好,以后就算要离婚,也得颇费一番功夫,说不定嫌麻烦,就又重修旧好了。”又问我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说不想太麻烦,不办。
“啊,为什么呀?”二人不解,“你嫁得多好呀,又不是见不得光,干嘛不请客呢?”
我说:“没那个必要。你也知道,现在的婚姻,谁能保证能长长久久恩爱一辈子呢?还是保持低调得好。”就算我傍了富豪,同学们会艳羡一番。可背地里不知会嚼什么舌根,万一哪天我与韩宇程感情淡了,以离婚收场。那些人估计会得意到做梦都会笑醒吧。
晓莉和若梅却骂我是猪。
“现在这年头,哪个结婚不是大肆操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都要请去,就为了收礼金。你倒是好,居然反着来。你以为你这么做,人家就会感激你吗?大错特错。”
我说:“韩宇程本来也是想大办的,不过让我阻止了。你也知道,以他身份,客人大都是有钱人。而我呢?就算把所有合作客户,以及同学都请去,满打满算,也就三四桌人,太寒碜了。”
“这个倒也是呢。”
若梅唉声叹气:“唉,可惜了,本来我还想欣赏杨晓晨如何被打脸呢,现在是不能如愿了。”
我白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
晓莉又问我:“既然不准备举办婚礼,那应该有安排密度月吧?”
我喝了口咖啡,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以后再说吧。”以韩宇程这阵子工作的繁忙程度,密度月只能泡汤了。
“既不举办婚礼,又不密度月,你这婚也结得太窝囊了。”若梅说,“听说杨晓晨结婚时,可是席开三百桌,去马尔代夫度了半个月的假。买婚纱,置办首饰礼服,加上彩礼,林林总总据说花了八百万。就是之前吕秀珍结婚,人家只是普通家庭,结个婚也花了二三十万呢。你好歹也嫁了富豪嘛,总不至于这么寒碜。”
我说:“有句话叫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响叮当。”
若梅恍然大悟:“对,有句话叫,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真正牛逼的人,是不屑于显摆婚礼的排场,受教了受教了。”
我听了特别熨帖,觉得若梅实乃我的知音,能与她成为闺蜜,不是没道理的。
只是这丫头下一句话又叫我恨不得把她暴抽一顿。
“可我还是想显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