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游川带着人一走四五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送回来,方大人整日急得团团转。
洛璟年去调查当年随丁指挥使一同来江州的人,当时丁指挥使是在那个军队等等。
苏郁璃闲时无聊,干脆在门口支了个摊,画像。
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碗和点心,还有画笔,小的画本。
桌旁立着画架,画架下摆着画箱。
苏郁璃带着那三个闲的发毛的姑娘围坐桌旁,嗑着瓜子聊着天。
她们画画摊位旁边是个算命先生的固定摊位,生意还特别好,四人没啥事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看似聊天,实则吱愣着耳朵,听八卦。
刚开始,大家对这个画画的摊位没什么兴趣,但是走过路过都会停在她们的牌子旁驻足观看。
因为牌子上标注的画像价格,收费10文至上万两不等,具体看老板心情。
摆了两天摊,没有一个生意。
一旁的算命先生在她们第三天摆摊出来的时候,呵呵笑着,“我说四位姑娘,你们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为什么摆摊啊,也没有生意。”
苏郁璃手里拿着瓜子,乐呵呵的看着小小搬桌子,支画架,“大叔,这不是无聊嘛,您画不画,我给您画一幅?”
算命先生瞅了一眼,小小手里拎着的牌子,边笑,身子边往后缩,“不了不了,姑娘这收费,老夫可是怕,找我要一万两可怎么办。”
苏郁璃咯咯笑,“大叔,我这是写着玩,又不是强盗,目的是为了劝退,没有缘分的,和我不喜欢的。
不收大叔你的银子。”
“不收我银子?”算命先生有些意外,试探着又重复一遍。
苏郁璃坏笑,“在这听了大叔两天的热闹,怎么能收银子呢,去茶馆喝茶听书,还得花钱呢。”
大叔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拍大腿,“好,那请姑娘给老夫画上一幅。”
这两日苏郁璃都没有画画,说真的,难受的很,模特上门,开心的把瓜子往桌上一放,双手拍拍,搬过画架,拿起笔。
头一歪,对着大叔说道,“大叔是想画一幅自己的肖像画,还是有想画的其他人?”
算命先生一怔,随即反问,“还能画其他人?”
“当然,大叔若是画相熟之人,可以描述他的相貌。”
苏郁璃说完,大叔沉吟片刻,“那,可否画一画,老夫早夭的小女儿。”
算命先生话音一落,刚才热热闹闹搬凳子的三人包括嘴角咧到耳根的苏郁璃,全都愣住了。
算命先生挠挠头,“我小女儿生来身体就不好,勉强养到五岁,瘦瘦小小的,脸上没有一点肉,唉,也是可怜。
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年了,我都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苏郁璃深吸一口气,沉了沉心情,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那好,那大叔描述一下,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说就行。”
算命先生点点头,眼睛朝着斜上方天上看,陷入回忆之中,“囡囡脸圆圆的,眼睛很大,脸太瘦了,显得眼睛特别大,眉毛长长的,就是眉毛和头发都很少。
鼻子小巧,不随我,山根瘪,随她娘,呵呵。
嘴巴倒是随我,一看长大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她总是笑,一笑眼睛就咪咪着,还有一个小酒窝,在左边,就一个,特别可爱。”
苏郁璃手里的笔飞快,没多会儿,画纸上就出现了一位小姑娘的模样,她眼睛大大的,因为笑,有一点点弯,嘴角微微上扬,很腼腆的笑容,左边小小的酒窝。
有人来找算命先生算命,见他正在和对面画像的说话,来的人就坐在他摊位前等着。
算命先生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和他们说着小女儿小时候有趣的事情。
约莫半个小时,随着苏郁璃一声轻快的“好了”,放下笔,将画板转过去给算命先生看。
他听见苏郁璃说好了,也从回忆中回过神儿,在看到画板那一刻,大叔愣怔了,随即双手开始颤抖。
颤抖着接过画板,一只手想摸画板中的人,被一旁的小小出声打断,“别摸,会蹭坏。”
大叔的手停留在画板上方,连忙收回去,只是眼睛再也无法从画纸上错开,“太像了,太像了。
姑娘,若是我家囡囡不生病,脸上也会这般圆润,还是圆乎乎的好看,我要带回去,给她娘亲看看,她一定特别高兴,这就是我的囡囡,一模一样。”
小小将画小心的卷起来,用细麻绳轻轻的系好,告诉大叔,回去之后,可以用木框框起来,但是最好不要摸,炭笔会蹭开。
大叔恨不能现在就收摊回家,奈何还有个等着算命的,没办法,赚银子也很重要,只好强压自己冷静。
苏郁璃闲着也是闲着,打开颜料盒,打开画本,她的画本用的都是适合画水彩的纸,叶霁禾曾经好奇过,苏郁璃不告诉她从哪弄得,但是终究是纸,也没有什么太奇怪。
动手非常迅速的在左右画了两幅水彩,一幅是一个小姑娘,一身嫩粉色襦裙,手里拿着扇子,在满是花朵的地方,扑蝴蝶。
小姑娘露出左侧脸,小小的酒窝,一眼就能分出,这是大叔的小女儿。
另一幅,是穿着淡绿色的襦裙,在草地上,拍着双手,看着天上的纸鸢,旁边是一男一女两个大人,男子衣着和算命先生一样,手里拽着绳子正在放纸鸢。
算命先生那边连着来了三个人,等他送走最后一位顾客,赶忙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大叔,这个送您。”苏郁璃叫住他,把画好的水彩递给他。
大叔低头,看见画纸上彩色的画,虽然小姑娘都没有正脸,但是两个侧脸一看就能认出是他的小女儿。
苏郁璃还特意给小姑娘画的胖了些,圆滚滚的,侧脸的肉脸蛋格外突出,头上扎着两个丫髻,可爱极了。
“这,这是?”
“这个干了可以摸。”苏郁璃笑着补充一句。
大叔想摸,但是怕没干,两只手就这么拿着,一动不动的等着风干。
这呆呆的模样,可是把几人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