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儿嘿嘿笑道:“真是笑话,你是院长么,你是老师么?你只是一个看门的,你凭什么说了算?”
橙袍男子冷笑道:“你不要忘了,外门弟子只要还未正式报到注册,我们几个看门的就有资格拒之门外。这是屯蒙书院的规矩,就算院长来了也不能更改,就算老师来了也只能看着。因为这是屯蒙书院赋予我们看门人的权力。”
白衣男子道:“不错,而且,只要被我们看门人拒之门外,除非能被直接录取为太学学生,否则将永远失去进入屯蒙书院的资格。只不过,若已被我们拒之门外,恐怕已绝不可能被破格录为太学学生了。”
老鱼儿沉默半晌,道:“我不信,区区看门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橙袍男子冷冷道:“看门人本没多大权力,只不过在屯蒙书院,外门弟子多如蚂蚁。我们若赶走区区几只蚂蚁,相信绝不会有人在意。”
蒙琼已跳了起来,叫道:“不就一个未入门的狗屁外门弟子吗,老子还不稀罕了,我们走。”
白衣男子嘿嘿冷笑,道:“白痴。”
他忽然瞧着那橙袍男子,问道:“屯蒙书院每年招收多少学生?”
橙袍男子略略思索一番,道:“帝国十二州,每年每州通过潜龙战遴选学生不会超过六十四人,每年春秋两季外门入学考试遴选学生不会超过一百人,再加上帝都王公贵族零七碎八送进来的一些关系户,屯蒙书院每年招收学生在一千人左右。”
白衣男子大声道:“一千人,听起来似乎很不少。如此说来,能够成为屯蒙书院大学学生,想必并非什么稀罕事了”
橙袍男子道:“一千人,听起来确实很多,只不过想要成为这千人之一恐怕不容易。因为要么需要在州一级潜龙战中取得好成绩,要么必须是未满十四岁便已是圣人的外门弟子。”
白衣男子道:“屯蒙书院太学学生也许要比大学生金贵许多,因为据说人数非常非常少。”
橙袍男子笑道:“也不少,因为每年要从大学部选拔一二十人,偶尔还要从校外直招几人,帝都皇族也要零七碎八送来一些关系户。”
白衣男子道:“你的意思是,屯蒙书院每年要招收几十名太学学生?”
橙袍男子道:“不错,几十人似乎也不算太少。只不过想要成为这几十人之一,恐怕更不容易。因为只有两种人有资格成为太学生。
白衣男子道:“哪两种人?”
橙袍男子道:“一种人,是未满十八岁便已成为至人的大学生或者外门弟子,另一种人,是大学十大高手,毕竟有时候,境界并非实力的全部,不是吗?”
白衣男子道:“不是还有皇族和世家的关系户吗?”
橙袍男子道:“当然,屯蒙书院总是有留一些名额给皇族和豪门世族,不过数量终究不会很多。”
白衣男子道:“这么说来,几十人虽然不算少,不过比起一千名大学生来,已经几乎是百里挑一的难得了。”
橙袍男子道:“不错,百里挑一,已很难得。”
白衣男子又道:“如果和外门弟子比呢?”
橙袍男子笑道:“那恐怕是万里挑一了。”
白衣男子道:“哦,外门弟子居然有这么多,这么不值钱?”
橙袍男子道:“据说屯蒙湖畔有一个城镇叫林中镇,是一个足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城镇。生活在林中镇的人,几乎都是外门弟子。”
白衣男子叹道:“几十万人争夺几百个入学名额,也难怪他们要争破头,也难怪有人说外门弟子像狗屁一样不值钱。”
橙袍男子悠悠道:“说这话的人一定像狗屁一样愚蠢。”
白衣男子道:“哦,你为何这么说?”
橙袍男子冷笑道:“因为帝国百姓何止亿万?因为这外门弟子本已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白衣男子亦是冷笑道:“哦,未入门的狗屁外门弟子,居然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他斜睨着蒙琼。蒙琼的脸色已通红,不过他仍然梗着脖子抬着头,将鼻孔朝着白衣男子。
橙袍男子道:“据说,即使是谋求入学而不得的外门弟子,只要带着那张外门弟子证回到家乡,一定会门庭若市,有无数权贵登门拜访,或重礼相赠,或延聘要职。”
白衣男子道:“怎么可能,被书院淘汰的人也这么吃香,你一定是在哄我。”
橙袍男子也斜睨着蒙琼,从鼻孔里哼出气来,冷冷道:“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被屯蒙书院淘汰的么?”
蒙琼脸色阵红阵白,一时做声不得。
易无咎赶紧笑道:“敢问屯蒙书院有几位看门人?”
橙袍男子傲然道:“不多,只有八人而已。”
易无咎道:“如此看来,看门人已是百万里挑一,想必更是难得。”
白衣男子颔首道:“不错,便是寻常书院老师见到我等,也要作揖施礼,丝毫大意不得。”
易无咎道:“原来如此,佩服佩服。几位既然受书院委托,担任守关阅人的重要职责,想必一定倍感自豪。”
橙袍男子昂起头,道:“那倒未必。这么多年来,我们已见过无数外门弟子满怀希望而来,痛苦绝望而去,真正能成为书院学生的,百不存一。于是也便看得淡了。”
易无咎道:“外门弟子在世人眼中已非等闲之辈,在几位老师眼中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想而知,老师们也并非身份低微的言而无信之辈,是也不是?”
橙袍男子瞪眼道:“不错,既是书院之人,便该自重身份,爱惜羽毛,否则,与你们这些卑微的外门弟子何异?”
易无咎微笑道:“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诸位老师既然是给屯蒙书院看门的,派头自然不小。既然如此,我更不必和你比试了。”
橙袍男子怔了怔,道:“你不想进屯蒙书院了?”
易无咎道:“不,我想进。但是我就算弃权算输,也是一胜一负。我既然没有输,我就已经赢了。既然我已赢了,却又何必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