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喜欢从一些奇怪的切入点进入话题,然后在那些奇怪的节奏里拿到自己的主场优势。”莱茵·赫伯特强行拿回了自己的主动权,中断梁霄这匹野马在那些不正经话题上越奔越远的趋势,“这是很低级的谈话方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顶级法学院的学生身上。”
很显然,莱茵·赫伯特研究过梁霄的谈话方式,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梁霄——他相信大夏真的遇到了一个S级的幻墟,相信梁霄真的从那里走了出来。
于是他花了整整三个亿,去调查梁霄的身边人,去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梁霄的行事风格,说话习惯。
然后让欧洲的顶级侧写大师根据这些信息描绘梁霄内心里真正的风格。
最后的结论是——不择手段的理想主义者。
这些日子里,莱茵·赫伯特愈发觉得这个结论无比正确。
因为梁霄让上将军安心隐退,自己拉起了大夏的顶级超凡者天团,直到那一天,他疯狂地兑现自己的想法。
梁霄逗留在欧洲,显然欧洲也是他理想版图中的一块。
莱茵·赫伯特不允许,至少他不会把欧洲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低级么?我们大夏管这个叫做聊家常,我父亲经常跟我说,说话要懂得委婉,可以从家长里短开始谈起。”梁霄还在撸狗,议长让“维纳斯”放弃了躲闪。
因为看梁霄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如果不撸狗,估计就要撸他了。
“黛西说,你的朋友圈里有句话——父亲经常教导我,要开门见山,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莱茵·赫伯特一句话堵死了梁霄,也告诉了梁霄——我很懂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玩法,我们正经谈一次。
“对,我爹是说过,但是我有很长时间。”梁霄指了指自己,“我老婆是医生,顶级的医生,我还有神格,太乙救苦天尊耶!”
莱茵·赫伯特看着梁霄努力纯真的眼神,觉得这小子在嘲讽。
你有很多的时间,可我没有了!
“你要用欧洲的钱和人,来完成你的构想是吧?”莱茵·赫伯特忍不了了,主动出击,“做这件事之前你似乎没有通知过议会。”
“我不说,他们不让我走。”梁霄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酒店玻璃大门后的众人,同时回头,发现人们早就不见了。
于是梁霄只能换个理由:“而且来之前我就向议会发了邀请函,按理说昨晚您应该在酒会为我接风,我会自然而然地单独商议这件事,但是议长去卡塔尔看内衣秀了,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你再提内衣秀,我就放狗咬你了!”莱茵·赫伯特眼中怒气一掠而过,随即微笑,“谈这件事?如果昨天我在,你会和我谈萧雨彤的事情。”
“为什么要谈?我女朋友是大夏公民,来去自由。”梁霄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谈?难道说议长原本是不想放的?”
“md,我什么时候说不想放了?你们当律师的那么擅长扣帽子的么?!”莱茵·赫伯特在心中大喊,脸上尽量保持绅士的风度,“我是说,谈论萧雨彤女士未来发展的道路,她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人类永远感激医学。”
不等梁霄说话,莱茵·赫伯特直接继续说:“听说梁先生和我们的学生们探讨着不平庙,不平庙为大夏带来了几尊神灵,但我听说大夏自己已经在全民研究古籍,并不把重心放在不平庙上,那么在欧洲兴建不平庙是为什么呢?”
为了不让梁霄打断,他选择一口气质问下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因为我们没钱啊!”梁霄用一句大实话应对,“十四亿人张口等吃饭,我破了案,惩治了很多商人,但也把某些地方的经济环境破坏得一塌糊涂。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大家自己研究修炼了。”
然后,梁霄伸手拍了拍莱茵·赫伯特的大衣:“但是欧洲不一样,你们有钱……而且你们的历史断层过,没那么多古书可以看。”
狗毛黏在了大衣上,莱茵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梁霄撸狗厌了,就开始撸人,
“如果我不允许呢?”莱茵·赫伯特轻轻把狗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忽然语调变得更加平稳。
不知道是试探,还是质问。
梁霄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尘埃在雕花地面上滚动的沙沙声响,听不见车轮橡胶与地面的摩擦,听不见路人的心跳。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领域,一个被无声无息布置起来的领域。
“这老登有点水平啊!哥你的阴谋没用了!”林苏雪也感慨了一声,“他想干嘛?打架?哥,合体,干他!”
智斗了太久,林苏雪摩拳擦掌了更久。
“你哥从来不用阴谋,咱们混到一起去那天开始,你哥就只有阳谋!”梁霄笑着安慰了一句林苏雪,然后直接瞪了议长一眼,开口:“说不过就摆高手气场是吧?有没有点素质了?没大没小的!”
莱茵·赫伯特被他说得差点散功,心中大怒——说“为老不尊”也就算了,你们大夏“没大没小”是这么用的么?谁大谁小啊!
梁霄的话还没完:“您不允许,我就去非洲,去西亚,去南美,哪儿欢迎我,我就去哪儿!”
梁霄上前一步:“尊敬的莱茵·赫伯特先生,如果想送客,我梁霄不会厚着脸皮留在罗马。”
说罢,往前一步脚下空气急转,平地卷起无形飓风。
“如果想打,切磋也好,生死也罢,梁某人一并接下!”
一声断喝,两尊天神虚影在身后成型,于千年罗马古城上空,莫测神威!
那一刻,莱茵·赫伯特有一种感觉,今天无论他出不出现,梁霄都没打算给他话语权。
就像百年前他们的舰船停在大夏的港口,拿走属于大夏的东西。
那时候,他们也听不见大夏的哭声。